七步镇近来热闹得很,要说这么个小镇上能出个什么稀奇事来也不见得,可好说歹说七步镇是个离京都最近的乡镇,天子脚下,什么稀松平常的小事一传十十传百的也能传到京城那些非富即贵的老爷们耳朵里去,这要是传的玄乎了,没准连那宰相大人都有意往这儿跑上一遭。
“小二,酒呢?叫了这半响也不见端来,这生意可是做还不做了?!”一光着膀子的大汉大掌撑着老旧的木桌子,眼角斜看,几步远处,小二捧了酒罐子上来,大汉便半是催促半是玩笑,“这般偷懒耍滑的,赶明儿你那精明的老板娘定是要把你扫地出门的。”
“客官,你这日日都来喝上两盅酒的常客,尽是拿我这老实巴交的小二打趣,你知他胆小怕事,经不得吓,还这般吓唬他,若是吓得他晚上睡不着觉,误了明日的活计,我定让他明日去找你论理去,赔他这一日的工钱。”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梳着妇人发髻,色泽黑亮,右手拿着绣了牡丹花的手帕的女人慢步从二楼下来,笑盈盈地朝那街尾杀猪的大汉刘大壮走来,待走近之后,便给那刘大壮斟了一碗酒。
“老板娘,我还是最欢喜你上的酒。”
俗话说的好:女要俏一身孝。酒家老板娘穿着深色的束腰长裙,上身着白色的短衣,除了盘口处绣了两株小小的兰草之外,便没了半分刺绣,上衣的剪裁把腰肢掐的正到好处,玲珑有致的身段加上带着那么点子妩媚的韵味,头发耳鬓间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我可不敢再劝你多喝些,不然刘婶子待会到我这店子里寻你,我可不好交代。”
这老板娘可是个远近闻名的泼辣货,有的男人却就是吃她这一套,觉着她别有一番风情,为这倒是引来不少回头客。再加上这老板娘也不拘谨些什么,平日里最是擅长和来喝酒吃饭的客人插科打诨,生意也就还算不错。
生逢乱世,边关随时都有可能战火四起,这每行每业的生意买卖自然都不如往年好做,她这样一个刚死了男人的女人家更是艰难,却硬是将这家酒楼经营下去了。
约莫一年前,这老板娘才来到七步镇做生意,来时便不曾听说过她有什么亲人朋友的,身边带着这么个年纪有些小的小二之外,便再无他人,外人只知晓她姓徐,并无人知她全名,就连着姓氏是本姓还是夫姓,亦或是真姓还是假姓,都未可知。
只是一个成日做些抛头露面买卖的生意的妇人,她这名声在女人堆里自然是好不了,起初一些大老爷们成日来喝酒,家里那口子要是凶悍,气势冲冲,嘴里骂着“狐狸精”找上门来的也是有的。
但是老板娘又不是吃素的,让活计小二拦了门,引来了周边的邻居过客,要请镇长出面讲理说道,若是不还她个公道,她也是要拉着人去衙门分说的,这些乡里间的女人向来是纸老虎,动不得真,真较真起来也是自知不占理的。
摆平了几次之后,这生意也就越做越发顺当了。
“咋地?我一个赚钱养家的大男人出来喝两口酒还能怕了她一个婆娘家不成!”
刘大壮“咻”地跳了起来,一脚踩在长条板凳上,手上端着老板娘刚倒的那碗酒,仰头干了,又低声说:“我家那口子这会儿正跟着那些个婆娘家在街头看热闹呢,不到天黑哪里知道着家的!”
“这是怎地?我这不过一日两日没出门,忙着张罗生意的,又错过了什么热闹?”老板娘用帕子掩了掩鼻唇,只露出眼睛盯着那刘大壮,一副满是好奇的模样。
刘大壮把陶碗往桌上一顿,说道:“哪是什么不得了的热闹,不就是街头新开的一家铺子。”
“新店开张,想来是又不少新玩意,才引得刘婶子不着家,赶明儿我也去瞅瞅去,瞎凑个热闹,也照顾照顾生意,话说,那铺子是做什么的?卖胭脂水粉,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