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大家都很喜欢它。
可是好景不长,也不知弄堂里哪一家的鸡得了鸡瘟,把全弄堂的鸡全都给传染了。可怜我那只小鸡,上午我去学校时,它还叽叽叫着送我到大门口。中午我回家时,它就浑身打颤,呼吸急促,还打喷嚏。它求助似地看着我,却再也叫不出声了。听人说四环素能治这病,我就向晓萍讨了一粒,用了绿豆大小的一点,放在水里化了,给它灌了下去。但这也救不了它的命,第二天一早它就死了。我和晓萍难过了好一阵子,以后就没有再养过小鸡。
午饭后,我、德明和大铭三人就出发了。刚到嵩山茅坑,德明却说他要上厕所。大铭就责怪他为什么不拉好出门。德明说他要么第一个用马桶,要么就拿张草纸到这里来方便。今天他出门急,忘了带草纸,只好花一分钱,从管厕所的阿姨那里换来五张草纸(半张的)。不过每次大便张妈规定德明只能用半张草纸。有时我看到德明擦屁股,那半张草纸最后被他折得和豆腐格一样小,我真佩服他。所以上完厕所,我就要他立刻洗手。而我擦一次屁股要用两、三张。
我们急着往金陵东路外滩赶。其实嵩山路、淮海路上有二路有轨电车到金陵东路外滩,三、四站路只要三分。同样是三、四站路,无轨电车要四分,而汽车则要收五分。为了省下这三分车钱,我们只得走。突然,德明问我们来骑马跑怎么样,这样快一点,把他蹲茅坑的时间补回来。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骑马跑一来可以省时间,二来可以活络活络筋骨。
所谓骑马跑就是模仿马奔驰样子的一种快速奔跑。有时我们在马路上不好好走路,想出各种各样的花样精,其实就是增加点乐趣。除了骑马跑,还有一种敲脚跑(没名称,自己想的),也是蛮有意思的。跑的时候人像蟹爬一样横着,起跑时人轻轻跳起,用右脚去敲击左脚,也可用左脚去敲右脚,就这样横着八字跳跃着往左或右行进。不过敲脚跑跑不长,主要原因是不实用,不雅观。但骑马跑就不一样了,它非常实用、省力而且姿势相当优美,路人不会觉得大惊小怪。还有一种跨大步,也来自于弄堂游戏,主要是女生玩的,看哪一队先到目的地为嬴。先划拳,决定谁先跑和跑几步,所以跑的时候要拼命跨大步,就像三级跳远,被对方正好追上了要返回大本营重跑。我们几个对此游戏提不起精神,大铭块头太大,小黄步子太小,我没有胃口,倒是德明经常怂恿我们玩,反正女孩的游戏,他都感兴趣。
我们先将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左拳在前,右拳在后,就像在马上勒住马的缰绳,然后按马蹄声的节奏在原地起跳,因为骑马跑先要发动,就像开汽车一样要热一热,等一会儿跑起来姿势就漂亮了,就如飞马奔驰。我们慢慢地放开缰绳,先是慢跑,调整好节奏,然后是小跑,发出了嗒啦嗒、嗒啦嗒的马蹄声。突然,德明“驾、驾”了两声,我和他做出纵马的奔驰状,奔马在飞驰,速度仅次于狂奔。大铭紧紧随后,还没到西藏路,他就上气不接下气跑不动了,他身上的肉太多了。我和德明可以一直跑到外滩而不歇气,二路有轨电车四站路,由于骑马跑有弹跳和贯性等反作用,所以它省力,有一点停不下来的味道(很久以后才知道,骑马跑包含着相当科学的仿生学)。
过了西藏路,金陵东路上的人行道有点特别。沿街面的底层是商店,而约四米宽的二楼则沿街面伸出来,架空在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头,在人行道走一点也不用但心。更让我们羡慕的是,这里的孩子下雨天也能在人行道上玩耍,经常看到有人在打弹子、刮香烟牌子、踢毽子、跳绳和造房子。不像我们这里,天一下雨,只能关在屋里。我告诉他们,这是骑楼建筑。上海其它地方也有,像南京路上的时装公司、永安公司和茂名路上的锦江饭店。德明说这是广东式房子,在广州和香港都是这种街面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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