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第十四回芳满难眠几许痴,丞暄笑饮三分毒(下)(第2/3页)  芳满乾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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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夺过药碗,微笑着一饮而尽。那一派大义凛然的悲壮气势,不像是在服药,倒像是死刑犯饮下了上路酒。

    方好了一阵的广顺,竟又抽抽搭搭起来,捏着一块帕子给他主子擦拭嘴角。“殿下受苦了。”

    我没好气地夺回已空了的药碗,狠狠摔在地上,“啪”得一声吓得广顺一个哆嗦。

    我指着地上的碎片残骸朝丞暄吼道,“夏丞暄,你如不懂事的毛孩子般把这药碗摔了一个又一个,可自觉极有出息?!一屋子的人围着伺候你,你砸一碗便又端一碗新的来。你不喝,他们便跪着哭着地求你喝;你喝了,还要鞍前马后哄着。你尚未断奶吗?!慕王殿下,玉叶金柯的慕王殿下,你还有脸抱怨这世上没人对你好?!广安不是人吗?!广顺不是人吗?!福永不是人吗?!”

    “是了,他们皆是你的奴才,伺候你乃是天经地义。然你可知若你一朝死了,这些人皆并不需陪葬的,或换个更好的主子,或索性带着银两告老还乡享清福去。何苦在此看你这活阎王的脸色?!”

    慕王大约生下来便被人众星捧月,不曾受过这般教训,竟一时有些痴懵,怔怔地望着我说不出话来。广顺却像条护主的大黄狗似的朝我喊起来,“先生说的什么话,奴婢原是不应插嘴的,可这听着也忒不像了!什么死啊活的,我们殿下好着呢,要活千岁呢!”

    我让他气得头疼,捂着额上青筋,吼道,“你出去,今日我若不教训教训他,你明日还得跪着求他喝药。这是谁的命啊,自己不着紧,还能指望谁?”

    广顺也不比我平静,“那是旁人!我们殿下自有苦衷的,先生一知半解地凭什么教训殿下,你焉知殿下他……”

    “广顺,”慕王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你与广安都退下吧,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我再听两句。”

    广顺如何肯依,坚持道,“殿下!”

    广安却走过来拉了他一把,“走吧。”

    他二人出了门,我又道,“你府里人伺候你是天经地义,我照顾你是别有用心,照殿下这么看,自然没人待你好。”

    “府里人待我好纵是真心实意,却全为我是这慕王府的主人,他们效忠的是正殿正房中堂里的那把太师椅,而非我夏丞暄。”此乃我头一回听慕王念自己的名字,原只觉众皇子名字大同小异,不过取个好意向,现今听这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竟别有一番韵味。

    如此精致绝伦的一张脸,如此清朗动听的一把声音,倘是出自个不疯不恶的寻常人,只怕纵我不是个断袖,也会怦然心动吧。

    更何况我这袖断得缝也缝不上。

    可惜那人是夏丞暄,乖戾疯癫又深不可测的敌国亲王,夏丞暄。

    袖子断了既缝不上,只得将袍子一并脱去了。

    然他此刻病病歪歪的并不能害我,大爷我亦不打算害他,因好言规劝道,“我效忠曜日凛自然亦因他是大宁储君之故,他若是酒楼里跑堂的,我唯他马首是瞻做什么?”

    “若他不是承袭正统的储君,而是个庶出皇子或震主悍将,你会否追随于他,助他窃国自立、南面称孤?”他双眸黑如陈墨,借着水一点点漫开,将人的魂魄一点点吸入。

    他这话问得有些意思,我竟从未想过。幼时读书少,方明理时曜日凛便被立为太子,将承的乃是国之正统。又兼尹家世代忠良,效忠曜日凛便全了忠、义、孝,我自然从未想过将对凜之义与于国之忠、于父之孝对比权衡。倘曜日凛是个枭雄,亦会是个有扛鼎拔山之勇,经文纬武之才的枭雄,故我仍会追随于他。但不伤及父亲与子凌,我仍甘为他肱骨。

    见我不说话,慕王追问,“答不出,还是不愿答?”

    我道,“纵他非正统储君,亦是个能堪开国承家大任之人。倘他仍有如今的才德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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