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第十一回真心难掩别离艰,虚情假戏何人陷(下)(第3/4页)  芳满乾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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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将他们送至房门,及至他二人纵身跃上屋檐,忍了许久的眼泪才又潸然而下。

    不知怎的,从小到大的与凛有关的桩桩件件一直在脑海中浮现,儿时那些令人发笑的趣事,而今想来却只觉酸楚。

    我想起昔年昆仑宫梨园中,春风柔似软烟罗,梨花如雪霰随风舞动,偏头顶上的阳光细碎洒落,园中的任一处都仿若梦境。凛与子凌在飘雪的梨树下舞剑,我坐在一旁笑着弹琴。

    我因手指不够长弹错了一个音,羞得涨红了脸,惹得凛分神出言劝慰,却不小心在招式上露了个破绽给子凌。子凌笑着说,“殿下承让。”不想却因手臂不够长,被凛一个闪身避了过去。

    那时我多想快些长大,大到可以轻而易举地拨弄每一根琴弦。如今我弹奏弦数比幼时多一倍的琴都游刃有余,却不忍感叹,若是一切都一如当年,让我们就那般懵懂无知地弹琴练剑直至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及至玉碗儿回来到我房中报平安时,我还呆坐在曜日凛坐过的那把圈椅上。玉碗儿边为我擦眼泪边问,“爷想起什么来了,难受成这样?”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您的伤也耽搁不得,怎么不把铜盆儿唤来包扎呢?”他不太满意地埋怨着,手上麻利地为我更衣上药。

    我抬起手臂任他摆弄,“我忘了。”

    玉碗儿轻叹一声,不再说话,只专心为我包扎。

    我望着自己有些骇人的伤口,竟觉得不怎么疼,至少,不比胸腔里那有气无力跳着的物件疼。

    翌日,还未及丞昭下朝回到东宫,玉碗儿花钱买通的一个勤仁殿的小中人便传来消息,说今日早朝只两件大事,一是兵部尚书佘大人禀报西北防务,大梁的商队在经过边界时被俄羌军人打劫,商人及其眷属尽数被杀,成批的牲口金银也被抢了去;二便丞昭在殿前提及将我送给慕王之事。恩献帝因忧心俄羌犯境挑衅之事,便对丞昭所禀之事未多过问,想来他回宫便要下诏了。

    果然,午膳前丞昭的贴身中人便到集芳殿来宣旨,将他千方百计留下来的“宁国奇才”,恩赐给了他疼爱的七皇弟慕王丞暄。

    铜盆儿出去转了一圈,跑回来与我说,慕王似乎对他预先获知此事毫不掩饰,给他的诏书还未出东宫,他便已带着那明显逾制的仆从阵仗等在青岳门外了。

    中人大约索性在东宫门口当即宣了旨。待我赶到青岳门看热闹时,慕王已单手拿着明黄色的诏书坐在轿辇上说话了。他惯是坐没坐相的,这会子也算是在回一国储君的旨意,旁人皆是跪着回话的。他有皇帝的恩旨不必跪拜也便罢了,慵懒地靠在轿辇里委实不像了些,东宫一众管事的中人皆在,偏没有一个敢上前指责劝谏的,只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眼瞧着慕王打太子的脸。

    慕王态度虽倨傲,话却说得漂亮,只听那把如风过瑶琴般的好嗓子悠悠地道,“太子厚爱,赐贤能尹先生与慕王府。本王深感殿下隆恩,必安车蒲轮以待之,但求不负殿下之恩,不枉先生之才。”

    我走近他,没好气地虚晃一下算是行礼,口中敷衍道,“拜见慕王殿下。”

    慕王看出我心中不快,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他急匆匆地自轿辇上下来,殷切地扶住我的小臂,眉目含笑道,“芳满,你竟这么早就来了。本王还预备着在此处等上你一日半日呢。”

    他的仆从里、东宫的仆从里,难保都会有几个被曜日凛的人买通或原就是宁国细作,长长久久地这样演下去,再牢不可破的信任都会出现裂痕。若不是昨夜曜日凛冒死前来,我竟不知慕王还有这一手。

    然我此时若是就地发作,只怕又会落入他的陷阱。毕竟,我在他面前越是跋扈无礼,他的“宠眷”便越有的放矢。我只得忍着恶心收起方才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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