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和可云曾经在同一所孤儿院，小时候一院子小孩儿都是家人，不分彼此，每一个被送走的孩子都有人心疼，独独可云没有。

    后来分开一段时间，王姝运气好，十一岁了被人看上，老夫妻人好家好，不要儿子，脑袋抽了选个姑娘，王姝大胆活泼，第一次见面就扎了人家车胎。

    也得亏这股活泼性，叫她跟其他同院孩子区别开，不像死人。

    院长本来向王夫人极力推荐的人是可云，夸得乖巧懂事，不哭不闹，又安静又安静又安静的，堪比尸体。

    王夫人心生寒气，满脸发怵。正好王先生过来跟她抱怨，车子没气了。

    谁干的！

    我！王姝噘着嘴怼他，让你乱停，不看看那是谁的地盘？小蚂蚁都给你碾死了！

    王家夫妇又气又笑，嘿，这孩子，啊，这孩子！哈哈。

    儒弱的可云一直给后面拉她袖子：“小姝，别说了……他们好可怕。”

    “没事啊，怎么着，还能把我给卖了？”

    童言无忌，可云是看着小姝被带走的，年纪小，真以为被卖了，两个人拉着手告别，死活不松开，嗓子嚎破天，哭得山塌不理，慈祥可爱的院长边哄边笑，好像帮着数钱数到手抽筋。那对夫妇也笑得图谋不轨，可怕致极。

    那开往天堂的带着王姝的车子消失在可云自以为是的地狱，可云哭了一天一夜，谁靠近挠谁，最后欠了院长五道指甲印，终于消停。

    王阿姨知道君子兰和可云关系的时候君子兰已经喜欢上班里的纪委。

    王阿姨把君子兰叫教学楼后树丛里，依着树抽了根烟，说：“乖乖巧巧，见人低头，小时候就是我们里边最会装乖的，我们都说她肯定第一个给领出去。我六年前又遇见她，没人养，不知道怎么活这么大的，你看，我欠她的，我抢了她的家，抢了她的性格，她还替我伤心。”

    君子兰问：“你想说什么？”

    王姝说：“你知道，她有病，你也害怕她对吧？我不管你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你都离开，你要的，我给。”

    君子兰平平淡淡笑一下，说：“你给不起。”

    王姝直接把烟摔地上，转过身骂：“曹尼玛，你能不能再混蛋一点儿，别以为她好欺负，你敢再拿她一点儿东西，我……”

    “你怎样？跟我没完？你喜欢她？算怎么样的喜欢？因为你愧疚？想这么办能让自己好受点儿？你没资格喜欢她，更没资格教训我。”

    可云几天前回家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人远远跟着自己。新闻联播天天看，少不得舍己为人的好人好事，以身殉职的献身教师更是多如牛毛，满满三十分钟的思想教育，对于那些对生活绝望的人来说，比看心理医生强太多了。

    法制节目一样天天播，多少的杀人越货，骇人听闻，光是想想都能让人浑身发抖了。

    结合着看，好事都要发生在坏事之后，可云可不想成为那三十分钟里被警察叔叔沉冤得雪的故事女主角。

    有一次她下班很晚，等不到君子兰一起，出校门星月无光，独自一人走上老街。街是废弃了的，到处都是垃圾，白天猫狗撒尿，夜里醉汉昏倒，但大多数时候是安静的，拐角里一盏灯明灭，角落里老鼠翻倒了易拉罐，不远处总疑有人声低斯哑笑，鬼鬼祟祟，黑暗太多了，也许黑暗里躲藏了无数猥琐，影影绰绰。

    无论是怎么样的夜行人，对于一个着装正经，面容较好的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危险。

    可云战战兢兢穿过阡陌纵横，柏油路冰冷坚硬，家门不远，可云不敢走楼梯，在空无一人的电梯上按住了五楼，一路上的疑心方搁，电梯口一个黑影匆忙闪过，可云脑中一激，幻想着一个凶恶大汉在电梯缓缓打开的时候狞笑着堵进来的情景，连忙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