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娶是不娶？”太后脸崩的紧紧的，手上一个护甲套弹飞到梨花木圆凳旁，眼睛死死地盯着宫礼。

    宫礼没吭声，弯腰将护甲套捡起来然后拉过太后的小指戴上去。

    太后看着他的动作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哪知宫礼却垂着眉眼说道，“恕儿子难以从命。”

    太后的火气再度燃起，她一把抽出自己的小指，面色铁青，怒斥道，“不肖子！”

    卞欢欢在旁边噤若寒蝉，有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太后要一巴掌呼上去了。

    宫礼默默地收回掌心，侧握成拳身侧，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太后看了他半晌，倏忽将犀利的眼光转向一边的卞欢欢。

    卞欢欢心里一紧，二话不说跪在地上。

    完了完了，太后该不会又要弄死她吧。她和宫礼之间的龃龉她是真的不想知道呀。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躺着也中枪。

    “母后又何必迁怒他人？”宫礼没有看卞欢欢，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太后。

    太后眼睛一眯，冷笑道，“迁怒？难道哀家现在连处置一个奴才的权利也没有了？”

    卞欢欢心里默念，宫礼呀，挺住啊，你可千万要保住我呀。

    “那朕归为九五之尊，难道连身边一个太监都留不住？”

    干得漂亮！卞欢欢在心里为宫礼鼓掌喝彩！

    太后气噎，目光重新瞪向卞欢欢。卞欢欢收敛扬起的嘴角，低头缩肩装瘪三。

    “好，甚好！”太后气极反笑，声音却寒凉无比，“皇帝现如今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

    袖袍大力一挥，金色的裙裾在卞欢欢眼前掠过。太后冷哼一声头也不会地朝殿外走去。

    目送着太后的背影渐远，宫礼这才松了口气，眼梢瞥过一边的卞欢欢，有些无力地说道，“你也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嗯。”卞欢欢扶着膝盖起身，一步步走向殿外。

    踏出殿门前，卞欢欢好心地将殿门给他带上，看着宫礼一脸疲惫的样子，卞欢欢忍不住开口，“桌上的冰镇葡萄剥好了。”

    宫礼微不可察地轻点了一下头。

    殿门吱呀一声关上，阻隔了一切视线。

    太后从盘龙殿离开后就病了，太医说是忧悒难纾。

    宫礼去看过几次，但是都被拒之门外。

    后来太后搬去了佛堂，说是要对着宫氏列祖列宗忏悔。

    太后跟宫礼之间的关系陷入僵局，而卞欢欢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她之前所说，他们之间现在是划分得干净，除了必要时的装模作样，私下里两人或是相对静默不语，但更多时候宫礼都忙着处理朝政。

    有时候压抑得紧了，宫礼也会坏脾气地将折子重重扔到地上，暗骂一句“我艹”，然后躺在座椅上闭目深深呼吸。这个时候的他最真实，就如同卞欢欢一开始认识他时的模样，孩子般的倔强和少年的阴郁奇异地融合到一起。

    但用不了多久，他又重新睁开眼，叹了口气继续打开奏折。好像又重拾了盔甲和伪装。

    确实，他身上的负担太重了。

    一天，卞欢欢端着御膳房新研发的玉珍乳往盘龙殿走，突然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叫去。

    “嬷嬷稍等，容我托人将这乳酪送给陛下。”卞欢欢好颜笑道。

    嬷嬷看卞欢欢态度好，也就同意了。

    卞欢欢招来一个小太监，将玉珍乳.交给他，小心嘱咐道，“太后临时传我有事，陛下若问起便如此说罢。”

    小太监忙不迭点头，端着小碗小碎步离开了。

    “呵，你也不必耍那心眼，太后还犯不着自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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