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宫，太后顾千湫屏退众人独自走进内殿。

    她从袖袍中掏出一小木盒，指尖轻勾扣锁，木盒打开。

    里面是一方红色的绸布，绸布之上是一枚小小的珍珠。珍珠通身莹润，对着光线可以看见其中有彩光流溢。

    这是先皇在时东笙国进贡的珍品，原本是一串，共十二颗。先皇将它赐给了顾千湫。

    望着掌中这颗珍珠，顾千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将它扔进一个瓷瓶里。

    瓷瓶里盛着不知名的药水，淡紫色的。珍珠落入瓷瓶还没有触底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杳无痕迹。

    正如当年谁也不曾知晓，方晴菀的落水是因为她。

    随着方晴菀和这最后一颗珍珠的消失，她灿烂而绚丽的一生再也没有污点。

    御书房外，卞欢欢端着一盅羹汤靠着柱子发呆。

    身后朱门打开，几个身穿朝服的大臣走了出来，边走边摇头叹气。

    卞欢欢忙不迭爬起，待大臣走后，望着再度关上的门，抿了抿唇，轻轻推开。

    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影响书案前埋头批阅的男人。

    卞欢欢从门缝中挤进去，蹑手蹑脚地朝着宫礼靠近，生怕打扰了他。

    “出去！”

    冷冷的声音从书案边传来，不留情面。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卞欢欢自我催眠着，继续前进。

    “啪！”宫礼将折子往案上一扔，抬头看着卞欢欢没说话。

    “我……”卞欢欢局促不安地开口，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像是倦极了，宫礼靠进椅背，闭眼揉着眉间的皱起。

    “是累了吗？累了就喝点汤！”卞欢欢有眼色地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

    宫礼抽空瞥了她一眼，没说喝也没说不喝。

    卞欢欢嘿嘿尬笑了一番，然后利索地将汤盖打开盛了一碗，边盛边说，“这是我昨晚特意让御膳房做的，足足熬了十五个小时才浓缩成这么点点精华。刚才我也用银针试过了，绝对安全又美味，保管你喝了还想再喝。”

    宫礼眼神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转动，看着面前这一碗黄澄透亮的汤，说，“你这什么意思？赔罪？”

    卞欢欢动作微微一僵，将汤碗摆好，“那什么，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

    “是么？抱歉，我还真没看出来。”宫礼冷着脸道。

    卞欢欢搓了搓裤腿，哼哼唧唧道，“是你调戏我在先，我不过是正当反击，外加手劲儿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谁知道你那玩意儿那么脆弱。

    平时看上去还挺拽挺强势的一个男人，竟然疼得当场蜷着身子半天说不出话。

    “呵，现在你知道了？”

    “哎呀，好嘛好嘛。我这不是给你赔罪来了么，你就不能原谅年幼无知天真可爱的我么？嗯嗯？”卞欢欢蹲下身，捧着脸凑到宫礼面前，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

    宫礼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秒钟，卞欢欢拼命眨眼，“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一个巴掌罩在卞欢欢脸上，将她缓缓推移，耳边是宫礼清泠泠的声音，“看过电视剧版西游记么？”

    卞欢欢将巴掌从脸上扒拉下来，发现宫礼已经自顾自拿着汤匙吃了起来。

    卞欢欢心里一喜，笑道，“看过呀，怎么了？”

    “其中有一集是在女儿国。”

    “所以？”

    “知道么？”宫礼搅动着汤匙，嘴角斜勾，“你刚才的表现让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琵琶精勾引的唐三藏。”

    卞欢欢一愣，自动联想到琵琶洞里一脸油光的大婶甜腻腻叫着“御弟哥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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