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暗红的天空传来阵阵雷鸣,电光游走,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睡梦中的村民裹紧了身上的薄被,发出不耐的呓语。
雨“哗啦啦”下着,夹杂的冷风拍打着木门,断断续续地惊扰人的睡眠,终于有村民耐不住从床上坐起,借着窗户缝看了下外面,气呼呼地用毛巾擦着渗进来的雨水,“大半夜的吵吵!”都不让人睡个好觉。
话刚说完,男人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仿佛有猛兽“咔”地挣脱牢笼,直奔他而来!
他一把拉开门,漆黑的雨夜里,除了眼前银白色的雨丝,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从村后山上流动的黄色长条,感受着脚下地面的震动,他声嘶力竭地发出吼叫——
“发山洪啦!!!”
……
山边的高地上,残余的一小群村民互相搀扶着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看着坡下奔腾的水流,仍止不住地心悸。
塌山那一瞬间的石破天惊,所有人都被惊醒了,紧接着便是孙二的叫声,人们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洪水很快就到了面前,没有跑到安全地带的人完全无法抗击巨大的冲击力,只能被迫地卷入水流里,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林小沫喘着粗气,紧紧抓着怀里的□□,身上还背着个布袋子,尽管因为淋雨都湿掉了。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勉强看清下面的村庄,除了露面的少数几个房顶,其他已经被淹没了,汪洋一片。
旁边的村民满脸哀戚,这种倒霉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了他们头上,房地都被淹了,他们下面靠什么生活?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家当全没了,比直接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哈啾!”林小沫打了个喷嚏,她前两天在山里过的夜,着了凉风,现下又淋雨,身体便出了点问题,她搓了搓裸露的手臂,估计雨停后她便要生病。
现在可不是生病的时候。
最先发现山洪的孙二成了幸存的村民之一,他注意到女孩儿的喷嚏声,同一脸愁苦的刘会计商议,“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吧。”总不能一直搁这儿淋。虽然他对林小沫没有好感,但对方的喷嚏声却提醒了他,一直淋雨容易生病,而他们目前对感冒风寒这些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救援来之前,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刘会计点头,他年轻的时候在镇上做会计,后来因为受贿被撸了下来,回到小山村种地,村里人都叫他刘会计,虽然原因不光彩,但大家伙都很敬重识字的人,刘会计也因此在小山村里颇有名声。
五十来岁的刘会计便和孙二招呼着幸存的村民起来,到附近的山洞躲雨。
小山村地理偏僻,背靠着的山也十分奇特,和其他整块鲜少有洞的山不同,他们村后的秋山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洞口,早有村民进去看过,除了一堆石头,还有点湿,什么也没有。
但有的洞里会有虫子和毒蛇,有个进了这个洞冒险的年轻人回来就浑身发紫,口吐白沫死掉了。此后选择洞口便成了一件看运气的事。
一群人来到走了几步路便出现的洞口前,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上前。
大雨仍在哗啦下着,风势减弱不少,人群中的氛围显得更加寂静,耳边只有不停的雨声。
孙二的目光在村民们脸上逡巡一圈,最后停留在林小沫身上,女孩儿抱着裹着布的长棒,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头发湿湿地黏在脸上,垂着眼皮,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孙二扯了下嘴角,糙砺的面皮上显出几丝纹路,他大着嗓门:“进这洞的人一定要有些本领,还有煞气,”有意顿了顿,又道:“不知大家伙觉得谁最合适?”他最后的“最”字咬的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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