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少见的三楼建筑，外面看着也就不过三丈的宽度，一进到里面却别有洞天。说个不恰当的词，便是“中通外直”。

    安晴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大水缸摆在了入门正对面约两丈的地方，檐边偶尔会滴下一两滴水，溅出花儿，最后没入围着大水缸一圈的绿植中。两边回廊绕过去，可以透过数不尽的窗子看见对面那一排排一时数不清楚的架子。

    安晴绕过去，跨过第一个坎，见有一群人正排着队，一个个神色各异。她并没有多看，转身看向另一边。

    角落里一张方桌，一人长袍圆帽，手上一把扇子缓缓摇着，他对面坐着的那人看着衣服料子不错，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小厮。但奇的就是明明能看见那里有两人，距离也不远，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举止，也听不见他们在交流着什么。

    所幸安晴也没有兴趣知道，在原地停了片刻，见那人起身被人领走之后才缓缓走过去。

    长袍圆帽向她一点头，问道：“贵客想要什么？”

    安晴没说话，伸着手指在边上特地放着的一碗水上沾了点水，在桌面写下“姬”字。

    长袍圆帽神情微变，将自己的扇子一收，用它在墙上很突兀的一处木板上敲了五下，三轻一重一轻。

    不消片刻，内有侍者走出，一句话没说就将安晴往里头引。然后左转右绕了好一阵，直把人转糊涂了才停下。

    侍者：“贵客，里边请。”

    濯灵庄的消息千千万万，不同的消息，不同卖法和买法。

    安晴步入后，侍者帮忙合上门，转身离开，不做一刻停留。房内，一个中年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男人：“贵客想要什么货？”

    “姬家少主。”安晴说着，拿出一个锦囊——这就是姬疏妄刚刚给她的。

    看着锦囊普通，但那确实是高级的珍宝袋，可以藏纳一些天地至宝。安晴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这时候当着男人的面打开，却仅是一颗石头。

    安晴不识货，觉得这不过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但是姬疏妄既然能把东西给她，肯定不赖。

    果然，那男人看见石头，眼神都变了，有些犹豫道：“这……您客气了，鄙人可不敢多拿。不如买一送一，顺带送您有关于姬家的货吧！”

    安晴一凝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觉得自己还是在理的，便继续道：“东家虽做生意，但这生意也分人。若是常人，东家自然不嫌赚得多。不过对您这种身份尊贵的客人，东家说了买卖成败无所谓，重要的是交个朋友。”

    安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好似意会，道：“货还需为贵客理一番。贵客急的话，明早，货定送到您手上。”

    安晴心下是有些恼怒的，但又不好发作，只好起身出门。

    门外另有侍者等她出来为她引路，与进门的路根本就不一样，出去之后所见的街景也有些陌生。只不过江南的楼宇确实难辨，那几近一模一样的飞檐比宫闱更能显出重重叠叠的深锁之感和一种这和那都一样的错觉。

    “走的真急！”连个交货地点都不留一个，还得他费心派人一路看着。

    男人想着往里头的另一间暗房而去。

    说是暗房着实有些委屈了，那怎么也数不清多少排的几丈宽大架子，一格一格整整齐齐。左右还有两排长桌，此时正走动了好些人，却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动，一切安安静静的。正中，有一面长方大桌，上面堆满了一摞摞书册，看着紊乱却另有一种秩序。

    男子走近，却听一声嬉笑，叫人恼火。

    那声音从书案后传来：“你输了！”

    他哑然了一阵，随后不由得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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