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井久弥一脸迷茫的拒绝芥川慈郎想送他回家的念头,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脑中的思绪。是的。他被告白了,人生中第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被告白了。而且还是被一个男生。多么不可思议的经验啊!但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认为他完全不懂甚么是喜欢。他喜欢着芥川慈郎,也喜欢着幸村精市,就像他喜欢黑子哲也、齐木楠雄,就像很久以前的他喜欢着付丧神们那样。
这样不对。他的心里面彷佛有一个声音说着。这样不对。
芥川慈郎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想亲吻你,拥抱你、占有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情人之间的喜欢。
互相亲吻、拥抱,占有,这样才是恋人的喜欢。浅井久弥一脸迷惘,脑袋没在运转的结果就是他又下意识的走到了往租屋处的小路--回来之后的浅井久弥动用了母亲的财产,买下了齐木楠雄家隔壁的房子,所以小路还是一样的小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周遭一片荒凉,他握了握掌心,猜测着接下来又是谁跟谁的出场时间。
但无论是谁,其实现在的浅井久弥一个都不想见,他连自己跟别人的情感都还没理顺,就要去面对他完全不想面对的过去,不觉得这样对他太过于残忍了吗?
低沉的嗓音响起,浅井久弥闭着眼睛,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这个人没有伤害过他,他跟另外一个人一直都是无辜的。“巴形薙刀。”
浅井久弥还是没有睁开眼睛,那些凌乱破碎的记忆一一从眼前滑过,他笑了一下,有点讽刺。他也不知道为甚么,可能是因为终于受伤到害怕了也说不定。光是直面付丧神他就会有生理上的不适,哪怕这些人、这些付丧神们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
在浅井久弥不知道的地方,他把自己结成了一个茧,披上了一层皮,但皮里面、茧里面的那个他自己却对付丧神们完全不怀抱着信心。
他们是无辜的。但、但……茧里面的他嗫嚅着开口,他也是无辜的啊。
浅井久弥轻轻应了一声,就想转身离开,山姥切国广的声音响起,“你想要抛下无辜的我们两个吗?”
浅井久弥的脚步停顿于原处,有一种就这么踏出脚步对他们两个来说极其不公平、也好像当初把他丢在这个世界的妈妈一样。他想了想自己当初的感受,脚步倏地就迈不出去了。
不,他不想要。
巴形薙刀似乎想要说些甚么,但山姥切国广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你因为被他们伤害,就要丢下从未伤害过你的我们吗?”
浅井久弥摇着头,眼泪堪堪落下,山姥切国广看见他落泪,语气变得柔软了一点,但没有停下,“没有保护到你,我很抱歉。”
“那一天我们被施法封印了起来,直到你回到这个世界我们才得以离开封印的发阵。”巴形薙刀说,他单膝下跪,也重复了一次道歉。
浅井久弥怔愣着睁开眼睛,看着山姥切国广那双真诚的眼睛,他们甚么都不知道、甚么都没经历过,也不曾受过伤。他们就简简单单地消失不见,再回来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多好啊。
最令他痛苦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发现他无法怪罪所有人,巴形薙刀也好、山姥切国广也好、那一大群他一点都不想见到面的刀剑父丧神也好,他无法怨恨他们。
他终究还是太过柔软的人。他这么想着,扬起一点很浅的笑容,“我都明白的。”
他都明白的,但还是很痛。这句话两个付丧神都听懂了言下之意,巴形薙刀未经允许地站起,踏出了脚步,高大的身躯拢着浅井久弥,像是想替浅井久弥阻挡所有痛苦的攻击一样,他虚虚抱着浅井久弥,作好了被挣脱的准备。
浅井久弥停顿了一下,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只是在付丧神建造的一小片黑暗的空间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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