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小镇上的居民都已然安眠。
那轮皎洁明亮的辉月高高挂在天空,柔和的银光洒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像是轻飘飘又柔软的羽毛。
微风清凉,空气清新而寂静,屋内传来小孩子平稳的呼吸声,和着母亲温柔的低声细语,那是世间最美好,最静谧的歌。
老木匠依旧没有回来,连修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白圣廷一行,他清楚了很多事情。
就比如那个差点要了他全家性命的诅咒,需要的媒介,便是男性血缘者全身的鲜血。
他没有告诉弟弟妹妹和母亲,只说是普通的流行病。
死去的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自有去途。
他坐在茅草屋前的一块巨石上,背靠茂密的森林,手里拿着他那柄灰色的,破旧的法杖,望着天上那轮月亮,怔愣着出神。
他在想昨夜的一场梦。
一场关于青葱森林,全然是竖琴与木铃清脆声音,让人想一想,便不觉嘴角上扬的梦境。
他梦到了罗琳,背着她的银白色长弓,背对着他。
灰水晶带着神秘的光泽,幽深平静,却又像他的主人一样,仿佛能够治愈世间的一切伤痛。
月色静美,洒在他的身上,柔和得一塌糊涂。
突兀地,一个破坏气氛的沙哑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看来,你很开心。”
灰袍的青年慢悠悠从他巨石之后的森林出来,熟稔地顺道坐在他身边。
他看着连修,扯着嘴角,别有用意地开口。
“圣廷一别,你似乎变了很多。”
“……”
连修似乎没有讶异他的随意,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灰色水晶,语气冷静:“你们要做什么。”
头脑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他侧目看着青年,眼中依旧干净。
“我们?”灰袍的青年忽然笑了一声,他斜视着连修,语气讽刺,“你刚刚说的是,我们?”
他抬了眼,将眸子直视着连修,那双总是隐藏在黑夜的眸子,触目竟然是可怖的猩红。
灰袍下的肤色苍白如纸,就仿佛那些常年藏在地底,从不曾见光的生物。
——大陆之人都知道,唯有魔族生灵的眼睛,才会是这样象征嗜杀的红色。
“……”
出乎预料,连修平静得异常,连脸色都未变分毫,似乎早有预料。
他直直对上那对血眸,没有任何胆怯恐惧,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哦?”
见状,灰袍的男子眸色微变,好像有些几分惊讶,随即,他勾着唇角笑了笑,笑得肆意。
“也罢,那就好心告诉你。”
他的语气懒懒散散。
“我们的那位尊主大人,好久都没有回魔界了。平衡魔气的灵力不足,云姬和魉还有我,准备爬上来和精灵要点保护费。”
这个所谓保护费,当然没那么简单。
他笑得邪恶鬼魅,带着可怖的血腥气味,与气息干干净净的连修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精灵是这世间最纯净灵力的所有者,想来,只要有了那些精灵做媒介,灵气缺失的问题,也就迎难而解了。”
“不可以。”
连修打断了他的话,倏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
那双向来温柔到甚至几分怯懦的眼中,头一回聚集着无法忽视的怒意,他直接对上恶魔的猩红眼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味。
“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怎么,你要阻止我?”魔族青年眼中带着玩味与轻视,他也站起身俯视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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