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城紧了紧拳,一言未发提了轻功便走。婉琴听到他动静,原来他还会轻功,当下心中苦涩,原来那个孱弱,嘴毒但医术好,为人善良的风离,不过是一个伪装出的躯壳,真实的他,与她不过是今日才得见的陌路人。
婉琴眨了眨眼,拼命地抬头看着天。
“风离,你我逃出的山洞里,你对我说的话,说带我去大漠当个普通人,把酒东篱,平安喜乐,那些话,是真心还是也是骗我的?”言语中是支离破碎的脆弱,下一刻便将分崩离析。
亏她还记得住,风连城压下弯起的唇角,声音如暮雪消融,平静地没有半分起伏,“当然是假的,你竟然信了,果真是傻子。”
也是,那样的话,她怎么就信了呢,怎么还会傻到去问,果真是自取其辱啊…
眼前的人,是完全陌生的,她凭什么还有所希冀呢?
想着想着,竟是凄凉凉地笑了起来,像是盛开极致的花转眼又于枝头凋零脱落,暗沉的天空下雪地银灰色一片,也衬得女子的脸色越发惨白如霜,冰凉的呼吸下那空洞的瞳孔中有了丝裂缝。
“你走吧,你于雪域中救我一命,此次权当我还你了。此后,你我恩义尽断!再无相欠!城外青城山,我在那给你建了个坟,得空你记得将它毁了,省的触了霉头。”
镇南王联合广平王这场叛乱来势汹汹,京中武官多领职外出征伐,反倒是堂堂上京护卫薄弱,搞得帝心惶惶,如今遇到个勇猛的后起之秀,自然是召回京中守卫皇城,北线多城早已沦陷,相对于秦泷,昌銮帝更重视上京防护及皇城以东的几个重镇。
初闻圣旨的季抚与婉琴面面相觑,好在朝廷也派了京属武官前来代替季抚镇守秦泷,只是这样一来,回京一事如箭在弦上,恐怕即刻就要启程。
婉琴看着四处白茫茫的一片,说不出心中作何感想。想她当初,自以为得初得自由,所遇良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那囚牢般的皇宫,可惜迄今所求不过镜花水月一场,而今看来着实可笑可怜。
为了那不该想不该念的人,她才不会故作悲伤,她是长公主啊,是骄傲的长公主啊!
婉琴登上马车,七彩的璎珞穗子随着车帘放落,又随着颠簸的路程摇晃碰动,婉琴掀开侧面的白色珍珠坠帘,入眼便是季抚宽阔的肩背,骑在汗血宝马上的身姿坚韧挺拔,仿如出鞘的利剑徜徉在无数光与影中,夺去了所有明媚光华。
阿抚,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呆呆愣愣的少年暗卫了,她微微叹了气,将帘子放下。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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