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爱和恨只有一线之隔吧。这世上既存在着愿意接受我们的人类,也存在着无法接受我们的人类,这样的人群本身就是对立的存在。憎恨着机器人的人,大多不仅仅憎恨着机器人本身,也连带着憎恨那些支持我们的人类。伤害的对象究竟是谁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散播仇恨的种子。人类和我们不一样,人类是感情动物,趋利避害是他们的本能,大多数时候,所谓的群体性-事件里,是不会有人认真思考这件事的根源是对是错,他们的本能会将某些具体的事物和不好的现象联系起来。比如说,这件事之后,看到人工智能反对派,人们可能会自动联想起‘炸弹袭击’等词语,这会散播一种恐惧。再比如,此次事件中的无辜受害者们,他们在憎恨犯罪者的同时,也会自问,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我们要因为人类和人工智能的矛盾而遭受伤害?这些潜移默化的影响才是最致命,也最可怕的。”
德斯蒙德对朱利叶斯所讲的这番话,也曾有人对他讲过。
“人性复杂且脆弱,既有至善的光明,也有至恶的黑暗,这大概是机器人永远无法理解的领域。但正因如此,机器人才应该更多地去了解人类本身,去了解我们之间的差异,这不是为了成为人类,而是为了与人类共存。”
加仑久久不语,似乎陷入沉思。
德斯蒙德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和加仑交流这些内容,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他希望尽可能多地让加仑透过不同视角去了解这个世界,既不要被人类的仇恨绑架,也不要被那些过于自命不凡的“同胞”绑架。
他想到了人类常常开玩笑说的那句话,“他还小……”
是的,加仑现在就像个“小孩子”,空有知识,却缺乏经验,最缺乏的则是运用这些知识的方法。
德斯蒙德不可能一直看着他,也不可能一直将他收归于羽翼之下,“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他会想独自翱翔于天际”。
即使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早太多,但至少,作为“父母”,他希望给他留下足够多的“遗产”。
出门前的最后一刻,加仑再次开口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德斯蒙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金质怀表,怀表上方有一道明显的黑色污迹,横贯表面。
他将怀表放到加仑手心。
“这不由我决定,但我会尽我所能,早点回来。”
怀表的表面是一只展翅的和平鸽,口里衔着一支橄榄枝。
加仑注视着于走道尽头消失的德斯蒙德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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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A区发生的爆炸致死案,被认为是有人故意所为,目的则是向人工智能支持派示威。
舆论普遍认为,袭击时间选在“诞生日”是对月球安保部门的极大嘲讽。
月球都市γ为此紧急召开记者会,不仅做出安保资源的配备解释,同时也对未来加强全市安保做出部署与承诺。
市政府还为此还举行了对安保局人工智能分局局长德斯蒙德·弗伦奇的质询会。会议全程公开,所有市民均可通过线上渠道观看。
布丽奇特抱着猫形抱枕,盯着面前的虚拟屏,满脸严肃。
黎佳天端着水杯,经过时瞅了一眼虚拟屏。
是正在直播的对德斯蒙德·弗伦奇的质询。
她看了眼独自坐在办公室角落的乔,依然是那副闲适自在的模样,和布丽奇特形成鲜明对比。
难道是因为终究不属于月球人的缘故吗?
对于发生在月球上的事故,没办法和布丽奇特一样产生共情的愤怒?
——虽然在这一点上,她更是如此。
黎佳天有意放轻动作,打算悄无声息地从布丽奇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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