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桔梗的巫女还没有消失吗？”

    “没有了。不过大概很快就会离开了吧。”

    时空的夹缝里，一抹残缺的幽魂在这里不知漂荡了多少年。起初以为她总有一天会彻底消散的鬼，或者神，却在他们相继离开前也未曾等到她的消亡。

    她，是一缕不全的魂。名为桔梗的残魂。

    她应该早就死去的，死在千百年前，死在一个叫做犬夜叉的犬妖怀里。那个，她所深深爱过的男人。

    “桔梗。”周围的死魂接连去投胎了，后来的鬼魂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呢？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为什么呢？那个理由，大抵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游荡了上千年。

    悠长的岁月仿佛冻结了她的情绪，也冰封了她的感情。她就这样看着地狱的彼岸花日复一日地盛开凋零，看着身边的魂魄一个一个归去离别，内心却没有半点波澜。

    有人问她会寂寞吗？她说，也许吧，只不过已经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穿艳丽和服的少女来到了这里。阎魔爱，为世人消除怨恨的地狱少女，背负着残酷过往的怨灵。

    “桔梗，你觉得我错了吗？”少女站在流向黄泉的小船上，血色的瞳孔凝望着地狱深渊，手里握着一枚脖子上系了红绳的小小稻草人，“那些人是该死的吧。即使下了地狱也是应该的了。”

    “或许吧，不过这种事情……”巫女抬首仰望地狱上空稀疏的星辰，侧眸，夜风拂来，吹散她鬓角的碎发，拂乱瞳潭的波澜不惊，“谁又说得清呢？”

    风起波动，缠绕在草人颈间的红线在风中轻轻摇曳，扯断，旋飞，飘落……

    我错了吗？人类总是会这么问。然后渴求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其实错没错，在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吧。所谓对错，哪里能有一个标准答案。之所以还要去问，不过是寻求一声赞同，寻找一抹安慰。

    “桔梗，你知道桔梗花的花语吗？”阎魔爱问。

    桔梗摇头。

    “永恒之爱和无望之爱。桔梗，你在等谁呢？等到无望了，还要继续吗？”

    桔梗沉默了，忘川的水倒映着她那张苍白的面容，彼岸花落入水中，与她的隐隐暗去的目光一并沉沦。

    微微张嘴，唇齿间溢出一抹冷静到悲凉的叹息，她只道：“我不过是习惯了。”

    不是没死心，不是太执着，只是习惯了而已。习惯了一个人行走在黑夜中，习惯了一个人的等待。习惯到，忘记了最初等候的理由。

    “那小爱呢？”她问她，“很辛苦吧。每天面对着人类各种各样的贪欲，看着众生惨不忍睹的面孔。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和服少女俯身舀起一捧忘川的水，目光注视着漆黑的河流，幽幽道，“地狱，真干净啊。”……

    可能是性格相似，一来二去，二人很快便熟悉了起来。阎魔爱每天都会来忘川看望桔梗，她有时候会随意谈论起她在人间遇到的事情，更多的时候则是默默地站在河畔，和桔梗互不说话。

    一日，阎魔爱问桔梗：“桔梗，你没想过去投胎吗？”

    桔梗很诧异地看着她：“小爱看不出来吗？我啊，并不是完整的魂魄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消失，但总有一天会消弭于世间的吧。”

    到那个时候，这个世上大约真的就没有桔梗这个人了吧。没有人会记得，更没有人会怀念。她本来就是该离去之物啊，只是因人的一己之私让她重回了人间。现在不过是，该离开的离开，该回来的回来罢了。一切都该走上正轨了吧，她仅仅是一个错误的插曲而已。

    “但是桔梗依然还存在着了，不是吗？”

    她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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