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原身形一顿,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他的五官比一般男性要立体许多,高挺的鹰钩鼻梁两侧是一双瞳孔漆黑如墨的深窝眼,右眼眼皮上有一颗小巧圆润的朱砂痣,只有垂下眼睑沉思时才能看见。
“孤怕黑,和血。
“被关在道宗驯兽场的暗牢里时,孤四肢都被锁妖链刺穿了骨骼,只要一动便痛得厉害。没有光,没有水,每隔三个时辰便有人透过小孔查看孤死没死。”
他说起旧事,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轻描淡写,语气冷漠。
“牢中血腥味极重,判断时间长短只有靠滴血的声音次数、体内剩余血量和体力的多少。”
难怪他反杀道宗时挖了不少人的眼,还将人全身血液都放了个干净,原来是泄恨。
后来的战事中虽然怕,但没有办法。
道千藏轻轻地捏了捏郎漠原的手,感受到手心内错位的、咔咔作响的骨骼,心里不是滋味。
为了人类与妖族的和平与平等,琅环阁设立至今两千年中,前人为此而不断地付出生命。
“我以前还是中二病晚期的时候,只觉得云前辈的理念酷,为了标榜自我特殊和找到存在价值才那么拼,但只靠这些根本撑不下去,琅环阁太苦了,完全是赔本买卖。”
道千藏突然说了一句话,郎漠原没听清,她自己却知道。
“想要保护在意之人的这颗心,才是坚持的动力。”
郎漠原带着她走了一段时间,扮成鬼的工作人员每次窜出来都能把道千藏吓蒙圈,几回下来她差点灵魂上天,但还是一句尖叫都不肯发出声。
“到了。”郎漠原停下了脚步。
一见到白鬼,道千藏就收起了所有的畏惧,拽得二五八万像个人物,一派“不是我针对谁,而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作风。
她随手一挥,满兜的灵符窜了出来,把他们的身体都罩在了结界里面,监控里看到的他们的所做所为,会自动接上开启结界前的最后动作,并转换成最符合情景发展的模样。
两个小时过后。
“怎么还没回来?”琅环医院里的梅馨后知后觉地慌张,胡思乱想了好久才问:“我爸妈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先知:“……”
反射弧长到外太空去了。
“人家道宗也是正经企业、上市公司,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就是监.禁而已。”道千藏面无表情地推门进来,说。
“我刚跑你家看了一眼,梅氏公馆周围都是阵法和结界,可惜我只擅长符咒,阵法一窍不通。”
先知探头探脑地往后看了老半天,被她一巴掌扇在了后脑勺上,“你又作什么妖?”
“怎么不见郎先生?”
道千藏挑了挑眉:“我都不管,你管?”
先知随口说:“他最擅长阵法,你不记……”
戛然而止。
道千藏眯了眯眼:“我怎么觉得自从二哈来了之后,你就有事瞒着我?说话说一半几个意思。”
先知气哼哼地坐在电脑前继续看大秦帝国,“反正我不惜拿命卜卦你都不信,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提卜卦还好,一提卜卦道千藏更来气了。
“那狗东西死活不肯回家,估计是没溜够,大马路牙子上跟老子吵得天昏地暗,人人拿我当憨批看。我懒得理他,随他浪去吧。”
郎漠原独自一条狗,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别说,还挺押韵。
学道千藏的话,像个憨批一样,但他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向来桀骜的狗脸难得地困惑了起来。
正在指挥的交警冲他喊了一声,四处找他的主人。
见过瞎停车的,咋还瞎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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