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新坐在办公室回想起儿子得知他和温夏不能去看他决赛时流露出的失落，愧疚不已。

    他是做医药生意起家的，这几年着手医疗器械的经销。拓展资源，联络人脉，从这个酒席到下一个会议，奔波于乡镇县城或千里外的城市，为了一单生意连续一个月在外出差对于他是很平常的事。小晞心里明白，所以他从不怨爸妈没时间陪他玩耍，他和别的孩子骑马摔跤，带着妹妹上下学，甚至在最忙的时候，老顾和温夏不能参加温柔的家长会，都是小晞小大人模样地过去顶替。

    温柔的到来，催化了小晞去照顾别人的意识，加速了他的成长。他就这样学着为自己拿主意，学着懂事。不再似孩提时的顽皮不化，从只会惹老师头疼的问题儿童蜕变成“品学兼优，团结友爱”的模范生，老顾也由家长会上被老师训得如坐针毡的差等生父亲跃身成为尖子生幕后功臣，站到讲台与众人分享育子心得。

    言过其实，愧不敢当。

    顾知新做家长代表发言时总是不自觉地想到这几个字。虽然他平日对顾晞吝于褒奖，向别人谈及自家的儿子却永远是挺起腰板，理直气壮。

    “那孩子悟性高，学习能力强。”

    长江后浪推前浪，您可别让儿子给拍在沙滩上咯，公司的年轻人打趣。

    我等着呢，那天。

    “顾总，客户来了，温姐在接待，您是直接过去会议室么？”

    “好。”

    顾知新整理好西服领带，从容地走出门。

    小晞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打到几比几了？以那群孩子的劲头，会赢吧。

    “温柔柔，毛巾！”

    中场下来的赵阳一屁股瘫在地板上，身体向后倾靠着长椅。其他队员也相继过来，坐到那儿，累得不愿多说一个字。

    温柔和郑嘉琳赶忙把水和毛巾一个不落地递给每个人，就连爱闹腾的郑嘉琳这时也无半句怨言。

    这场比赛于彼此都是苦战，双方比分咬得很紧，嘉英仅以一分之差暂时领先。

    “打起精神啊同志们，守住这一分，坚持到最后我们就是赢家。”郑嘉琳给他们打气，比到这个阶段，再拼的就是毅力和耐力了。她的手心全是汗，每次他们这边抢到球时，她都心跳加快，紧张得不行，对方投进球时，她比场上的球员还焦心，却只能一遍遍地高声喊着加油。

    对手很强。这是她和温柔的共识。

    从来没有见过赵阳虚脱到咬牙硬撑，从来没见过顾晞如此沉重的神色，从来没见过大家打得这么被动，从来没见过嘉英全体可怕的缄默。

    教练在调整部署，队员们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

    计时钟嗡鸣，休息结束，教练拍拍每个人的脊梁，说了些鼓励的话语。

    “嘉英——”他伸手。

    “加油，加油，加油！”

    所有人手叠手，扯着嗓门怒吼。

    也许是决赛的原因，场馆的气氛空前热烈。人们都在疯狂地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呐喊助威，各队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慢慢地，那些声音开始一面倒地朝向处于劣势的一中。

    温柔若只是一个旁观者，目睹了一中坚忍不屈穷追不舍的过程，那么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偏向他们。然而今天的局势，她无法置身事外。

    谁都乐于为成功者加冕，同样也热衷于为失败者赋悼词。

    大家只看得到落后的一方在顽强抵抗，却没有看见领先的那支队伍正咬牙死守。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成王败寇固然残酷，可是赢的人也绝非轻取啊。

    “盯紧3号！”

    顾晞被一中的两个前锋左右夹击，施展不开。周曙光想过来接球，却让身边的肌肉男堵得严严实实。其他人也都被严防紧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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