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温柔回到教室，大半同学正趴在课桌上午睡，还有些在做功课，值日生坐在讲桌后维持纪律。郑嘉琳隔得很远朝她挤眉弄眼，又指了指笔记本，不一会儿小纸团飞跃而来。

    “这周末文化宫有宫崎骏动画电影展播，我爸弄到两张下午的票，一起去看吧！”

    郑嘉琳的字和她的人一样，张牙舞爪的。她还在末尾还画了一个笑得嚣张的小人头，温柔眼前浮现出郑嘉琳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那天约好了和顾晞他们去吃饭。”她画了个哭脸，瞄准好方向，掷了过去。

    “那就别去呗。改天我请你。”依旧是一副见牙不见眼的笑脸。

    “可那是溢香阁啊～”泪如雨下。

    “来，请跟我大声朗读下列词语：宫崎骏、动画、展播……”

    温柔垮着脸在溢香阁与动画展之间难以抉择，从后面又扔来一张纸条：

    “少啰嗦，他们缺你一个死不了。周日下午两点半，就这么定了！”郑嘉琳还在纸上粘着一张飞轮海里吴尊的帅气贴画做引诱！

    温柔全面失守。看来这回是注定没有口福尝到溢香阁的海鲜锅了，她提笔，认命地写道：“遵命，女王大人。”

    轻咳示意插着耳机听歌的郑嘉琳，温柔扬手，将纸条抛回去。

    讲台上的值日生纵观全局，他本打算以凌厉的眼神威慑她俩，结果人家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儿，一来二去聊得不亦乐乎。他只好叹口气，掏出值日薄，在批评框里如实记录：

    郑嘉琳、温柔在午休期间屡次传小纸条。

    终于熬到第一节下课，郑嘉琳兴冲冲地坐到温柔前面，向门窗边飞速地扫了眼，这才献宝似的从兜里拿出她新买的三星播放器，分出一只耳机塞给温柔。

    “薛之谦的新歌！怎么样，好听吧？我正在单曲循环中，等学会了咱就唱这首。”

    郑嘉琳是班里文娱委员，负责领歌、板报、节日筹划。每天预备起什么歌是她一天中三大纠结的问题之一（另两个是吃什么，有什么好玩的）。她对时尚潮流尤为关注，像韩国新出男团哪个成员虚报身高啦、今年加厚齐刘海特别风靡啦、《当代歌坛》这期的封面超好看啦等等，郑嘉琳都如数家珍。

    有段时间，在她的带领下全班兴起了十字绣的热潮，人手一套，女生们的课下话题也从流行八卦转向十字绣图像和勾边方法的讨论。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郑嘉琳跟着音乐低声哼着。

    不得不承认，班头的确有识人的慧眼。郑嘉琳嗓音甜，唱歌很好听。

    说到音质优越，另一个人也是公认的金嗓子。

    过了变声期的顾晞并未如妈妈顾忌的那样变公鸭嗓，讲话的声音温润清朗，听起来有一股子“男子汉初长成”的味道。

    校广播站找过他几次，顾晞都以队里训练忙抽不出空婉拒了。赵阳曾打趣他“你小子别哪天红了，搞个演唱会什么的，我也能跟着沾沾星光”。说这话时温柔在喝水，她呛得眼泪鼻涕刷刷往下流，暗想顾晞真不能当明星，祸害学校里的就算了，可别再祸害全国女性，太罪孽深重了。顾晞大度地没和她计较，这件事也就一笑了之了。

    赶上逢年过节，学校或班级有文艺表演，顾晞还是非常乐意上台小露一手的。

    为什么？

    耍帅呗。反正温柔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似乎都会有这种意识。即使是统一的校服，拉锁拉一半敞一半就能够脱颖而出；即使是学校明文勒令烫发染发，等头发长了喷点发胶往上竖就会显得有型；即使是立了条条框框的限制，还是不足羁绊少年们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灵魂。他们还振振有词地念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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