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赶紧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同时站了起来,二人周身瞬间变得明净通透起来,像月光凝成的影子。
第一片之后,雪花渐渐飞扬起来,并不大,如同模模糊糊地落了一层薄薄的雾。
司南手中落入一片,没有化开,伸手一捉时,变作薄薄的一片纸,四个俊秀的字,以密文写就,像伸长的藤、缠绕的丝。
那是最后一只信蝶,南溪发的,带来的只有四个字:山神封山。
司南朝林木点了点头,林木拉住起身追去的御安,捻起双指在唇边轻轻一碰,再朝天弹出时,雪,便纷扬着大了起来。
凤城地处南方,向来很少落雪,更遑论大雪。
但那夜,落雪积了四寸有余。
落雪中,有人见过,一对中年男女,执手立在雪中,像是忆起最美好的年华以及美好年华里悠悠而逝的记忆,双双含笑,不舍不悔。
五百余年的相守里,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跨过了三尺有余的距离,立在了一起,立在了雪里,立在了曾经……最美的梦里。
风雪一转,先前远远见了男女的男孩忽然发现,哪里有什么男女,原来不知是谁,堆了一对雪人,立在风雪之中,齐齐整整地站着,只是那雪人不似一般见过的那般圆滚可爱,有些朴实,朴实得像日日能见、处处可睹的路人。
可不知为何,男孩朝雪人看去时,总觉得这雪人是暖的,透出一股暖意,男孩好奇,从厚实大衣中伸出手来,又用牙咬住手套一头,只伸出白净的一只手朝雪人头顶拂去,想要看看,那无端端的暖,到底来自哪里。
“嚓——”
雪人裂开,原来只是薄薄脆脆的空心一层,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是夜,凤城下起了第一场雪,一如勿念勿想记忆中五百余年光阴里,山间暮春时节漫天飞舞的淡淡花雨……
雪花飘飘洒洒,竟是不小,极少见过飞雪的南方人齐齐发爆了朋友圈,其中有一张是这样的,两只依偎在一起的雪人,齐齐立在雪中,脸上带着笑,一双手,再也没有放开。
细细去看,就能发现,雪人头顶已经裂开,有人细细捧了干净的雪一点点填进去,终于立成了两只真正的雪人。
拍这图的男孩,解下自己的格子围巾,围在雪人身上,呼呼暖着手,跺着脚朝灯火的一处跑去。
看到的人评论:好丑的雪人……
像隔壁的大爷大妈……
男孩笑笑回复:不知为何,想起年年盼我归家立在门口的阿黄阿花……
阿黄阿花都老了……
今年回家看看……
晚到一步的男孩不曾看见,雪人身后,三对脚印逡巡许久,慢慢离去。
其中一对,多次回头。
自然也不知道,在三对脚印驻足之时,他们一起听到这样的一段对话:
“又下雪了……”
“是啊……”
“总想再见他一面,好好谢谢。”
“是要谢的,谢他让我们见过的这个世界。”
“只是不知他为何还没来,明明一早已经发了信香……”
“或许,就快了吧……”
之后,雪花落下,盖住二人身子,在最后的时刻,当莹莹如同月色的光慢慢消散之时,落雪沙沙中,轻轻飘过一句:“此生……”
“谢谢有你!”
是夜,天师府后山,一少年着黑色披风,将面容和身影尽数隐去,少年身形挺拔,黑色披风也无法遮盖流畅身线,正一步一从容走得缓慢,登上天师府后山道场。
入夜后,天师府后山一片宁静,少年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只有些许花精树怪漫不经心地打眼一瞧时,于宽大严实的黑色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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