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珅又再交代了一些事情，大约又过去了四十多分钟，手术室的红灯熄灭，绿灯亮了。青溪忽地站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赵珅忙也跟了过来。待医生一出来，青溪便急切地问道：

    “医生，余铭怎么样了？”

    医生以为她是余铭的女儿，摘下口罩问道：“你是伤者家属？”

    “……我是他女朋友……不，是未婚妻！”

    医生明显愣怔了一下，“……哦！手术很成功，伤者右腿小腿骨折，幸好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接好了。不过由于手术麻醉，伤者还没有清醒，等下会转去病房。你们谁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青溪你去吧！”赵珅说道，“我在这里守着，等余铭出来我陪他去病房！”

    “谢谢医生！”青溪先对医生道了谢。那医生客气地点了点头走了。她又对赵珅说道，“谢谢你，麻烦你了！”

    赵珅说道：“客气什么！我跟余铭是兄弟，是自己人！你先去办手续，……钱够不够？”他从裤兜里掏出皮夹，将里面的现金全部都取出来递给青溪，大约有七八百块的样子，“我身上只有这些，出来得急，也没有来得及多带点儿！”他知道最近余铭因为要结婚买了许多东西，这两年辛苦存的那点钱估计都花得差不多了。“你先拿着应急，等下我再去取！”

    青溪没有接，她说：“我这里还有点儿，不够的时候再找你！麻烦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先去办住院手续！”

    “也好！”赵珅就将钱重新装了回去，催促她道，“别客气了，你快去吧！”

    青溪下楼来走到交费大厅，在收费窗口排队。她从包里掏出钱包，将自己一直装在夹层里的银行卡取了出来。这是她的私卡，里面有五万多块钱，是她这些年出书得到的版税和在杂志上发表小文章赚来的稿费，她没有乱花钱的习惯，所以就统统存了下来。自从和余铭生活在一起后，所有生活上的费用包括油盐酱醋、衣食住行等都是余铭来出，余铭从不让她花一分钱。他本来还要把自己的银行卡也交给青溪来保管，只是青溪不肯要，她借口说自己性格懒散，忘性又大，别哪天再给弄丢了多可惜？后来余铭也就没有坚持。那时候青溪本打算自己出一部分生活费，倒被余铭说了一顿，他说养家糊口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哪有让女人来花钱的道理？你跟了我，我养你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坚持要出生活费，不是打我的脸吗？虽然我赚得不多，好在咱们都是苦日子过惯了的，倒也不是太艰难。青溪再坚持他就生气了：莫非你还有什么其它的打算，是想早早地和我划清界限？青溪被他问得无话可说，此事便也作罢了。前年余铭买下那辆出租车的时候存款不够，青溪要出钱他不肯要，还是从赵珅和另一个朋友那里分别借了一些才凑齐。后来买了车挣了钱，每个月还朋友们一些，自己只留下几千块钱生活费，再后来欠的钱还清了，他又攒了几万块，因为要结婚，就一下子花了个精光！余铭一向节俭，一件上衣能穿四五年，平时也从不乱花一分钱，对待青溪却大方得很，从来不让她受半点为难……

    “姑娘，轮到你了！你发什么呆？后面都等着呢！”

    青溪正想得出神，身后的一个阿姨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忙歉意地赔了笑，将银行卡递进窗口：“交五万……”

    青溪交完费往回走的时候接到赵珅的电话，说余铭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现在在9楼906室2号床，已经安顿好了。青溪来到病房时余铭还没有醒过来，她见他脸色苍白得可怕，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正昏昏沉沉地睡着。他的右腿裸露在外，裤子自膝盖以下被剪掉了，小腿上打着石膏板。她的眼泪扑嗖嗖地落下来，赵珅劝道：

    “你别哭了，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你先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余铭买些必需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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