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看阳昊那样受伤的表情心下一阵难过，同时亦有些后悔刚才的那番话太过尖锐，不由低头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我不该这么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既是你的心意，我收下就是了！”

    阳昊的声音变得冰冷，他定定地瞧着她，一字一字缓慢地说道：“很好，我终于看到你的面具了！……原本我以为，哪怕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真诚地跟我说话，那个人也会是你！……”

    青溪哽了一下，重复说道：“对不起。”

    阳昊说道：“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你，看来……”他站起身，看着她垂头坐在那里，消瘦的肩在微微颤抖，抓着包带的手指骨节泛白，他突然有些不忍心。如果说她之前的那些话伤了自己，自己此刻的态度岂不更伤了她？他颓然坐下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柔了语气说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生气。给你这些东西，我没有一点其它的意思，请你不要误解。若说是回报，就凭姑姑你从前对我的好，便是付出我的全部身家性命也是不够的。我想咱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生死，超越了这世界上任何的东西，已经不再需要语言上的客套了，是不是？”

    青溪点头，低声说道：“是。可是昊儿，我并不需要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的生活过得好一点而已，”阳昊打断她的话，“你的性子太好，不适合出去工作。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勾心斗角，是人心险恶、尔虞我诈的江湖，我不想让你去过那样的生活，不想你被世俗的浊气所污染。在我心里，你就像天山雪莲一样，是最纯净的。分开的十四年里，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生活得颠沛流离艰难困苦，今后我会尽力弥补那缺失的、充满遗憾的五千多个日夜的漫长的时光，再不会叫你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青溪瞬间泪眼模糊，她在阳昊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单薄瘦弱的身影，深深感叹世事竟然如此奇妙：原来他早已经成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而自己才是那个需要保护和疼爱的孩子了……

    阳昊伸臂揽住她的肩，任她哭了许久，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他知道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他和宁青溪之间，不需要。她需要时间来卸下她的面具，他就静静地、默默地等着。他只是用力地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力量无声地传递给她，给她以温暖和安慰。哭过之后，青溪感觉心里好受许多，她抽出自己的手，坐直了身子，眼睛还是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我失态了……”

    阳昊的眼底盛满了笑：“不，你很好，……我很开心。”

    青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起身说道：“……我该回去了。”

    二人一起下了楼，走到车旁，阳昊将房门钥匙和车钥匙递给青溪，青溪犹豫了瞬间，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和余铭生活了这么多年，青溪最大的收获就是早早学会了开车，只是她生性稍有些懒惰，认为开车是一项同时耗费体力和脑力的事，所以并不经常开车，以至于大家都几乎忘记了她几年前就拿到了驾照。她正要矮身坐上去，阳昊突然喊道：

    “等一下！”

    青溪停下动作，回头不解地看着他。阳昊走到她身旁，酝酿了许久才说道：“姑姑，……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青溪费解地看着他。

    阳昊似乎积攒了很大的勇气，他重又说了一遍：“我可以抱你吗？也许今后……待你嫁了人，我便不能……”

    青溪不待他说完，倾身主动抱住了他。阳昊整个身子一震，抬双臂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摩挲，努力敛了所有的情绪，低声说道：

    “再见。”

    青溪觉出他的话意有异，不由抬头看着他。阳昊见她眼中的疑惑之色，遂解释道：“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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