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言是哭着被侍从抬回治下的。
因着伤势颇重,一路顺水急行,竟然比檄文先到琼州。
幸好他未暴露身份,孟潜对他看管不严,侍从折损得只剩两人后,陆柏言终于从引州逃了出来。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挫折,原先信心满满,结果短短一月内经历了世间险恶,不仅将南宫余柳给搞丢了,还被夹在牛头寨与引州官府中间,分别在两面经历了精神与□□的重创。
更叫人挫败的是,陆柏言实在想不通这些日子的经历。甚至到了现在,他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颜禾那小子就能莫名其妙当了匪首,南宫余柳又是为什么就真的叛了孟潜。
又行了大半个月,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招了手下,叫人遣门客来说话。
门客早在十日前就得了消息,也对其中谜团深感困惑。料想陆柏言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找自己问策,所以早做好了对方可能会很狼狈的准备,待他被侍从引到了屋内,见着陆柏言后仍是惊呆了。
从来都是张扬肆意、嚣张跋扈的二公子,不过出了趟远门,竟然就成了这副斗败公鸡的模样。
以前也没听说引州人如此凶残呐。
门客颤声唤道:“公子。”
陆柏言趴在榻上,伸手叫他坐下:“长话短说,听闻我回来,父亲定然会叫我去见他,我此行失败,还将南宫送到了贼寇手里,你先替我想好,如何混过这一关。”
门客哪敢真坐下,半蹲了身子,跪坐到榻边,以免叫他劳累了,冷静道:“南宫将军一事,公子不必多虑,只因为主公现下……”
“现下已经焦头烂额,也管不了你这事了?”
这一声不高,颇有威严,却如惊雷,将两个人震的面色发白。
来人负手背着光立在门口,身形魁梧,投下一片阴翳,只双目如电,冷冷看向他们。
正是陆如诲。
不顾一边抖如筛糠趴跪在地的门客,陆柏言忍了身后被孟潜吩咐教训的伤,急忙起身下榻,几步迎上去,恭敬行礼:“父亲!”
陆如诲半耷眼睛瞧他,冷哼道:“这趟出去,知道天高地厚了?”陆柏言没法回话,这会起了一背冷汗,刺得他伤口极疼,仍不敢动弹。
陆如诲又瞥向那门客,示意他出去,那门客如蒙大赦,连跪带爬出去了,脚步声刚出门,便传来一声闷哼和令人牙酸的声响,窗屉上已溅了大片的红色。
屋内两人从头至尾皆不为所动。
陆如诲道:“你以前那些小动作,我不管,只是如今时间,还挑唆你与兄弟相争,着实可恨。”
陆柏言立马拱手:“孩儿知错了。”
陆如诲一摆手,“南宫一事便罢了,孟潜手中没了南宫,他只有二选其一,只是我没料到他选了皇帝。你在引州时想必与他正面交手过了,能回来,看来是未暴露身份,将你进引州后所有事情与为父说了,不要遗漏。”
陆柏言敛了心神,躬身,将自己遇到颜禾一行,怎么脱险,后来被孟潜识破,随机应变说要剿匪,短短几日形势突变,又被宋符和孟潜暴揍两顿。
说到伤心处,他禁不住流下泪来。
一阵急急的脚步传来,只听他的侍从嚷道:“二公子!皇帝发了檄文,那个颜禾原来绑了宁宸他女儿,这才叫南宫余柳听从他的。”
陆柏言发现,听到宁宸二字时,陆如诲的表情骤然阴沉下来。
很快陆柏言就明白他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了。
褚圭上位至今,就发过两封檄文。一封是讨伐陆如诲,这第二封,就是给牛头寨的大当家颜禾。
褚圭这两封檄文,若说第一封给了他们即将胜利的希望,那么后一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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