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花嫁(上)(第2/22页)  朱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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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的感觉加之其中。毕竟人生在世可以选择义与不义,可是生于皇室就无可选择忠与不忠。

    这也是她为何在见瀞逝后,并不恳求康宁帝为见瀞加谥的原因之一。或许是因为见瀞彼时已然是尴尬的处境,若是选择一个美谥,定会被压下不提;若是定一个恶谥,倒也不如留白。最后见瀞一生至今已盖棺论定,“叡忠”,终其一生,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成全,自己的不争,在见沄一脉的诸人看来,无非就是忠臣良将理所应当所做之事。在外人看来,被刻意显示出的见瀞一生,都是注定的建真附庸。做出什么伟绩,都是忠,而不是出于自己的抱负所驱,“无私”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厌烦与虚假—没有灵魂。

    玉瑚却未想到这许多,听得瑄枼此言,眼中由衷闪过一丝喜悦:“陛下所言甚是,如此,叡忠王爷若是泉下有知,也可安心了。”

    瑄枼走后,玉瑚见喻襄闷闷不乐,不由好生劝慰道:“太皇太后,十四王爷的身后事都已完全,您也不必再劳心挂念。”

    喻襄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提笔在上好的生宣上写着什么。玉瑚虽并没有读过书,这些年来由于喻襄偶尔教习,也大致认得一些—那是一个“瀞”字,只是却写得松散,毫无架构,仿佛并非喻襄的惯常笔法,却明明是熟悉的笔画。仔细看来,“瀞”字被拆成了“清”和“争”,喻襄停笔,坐在烛火下端详那个松松散散乱了架构的字很久很久,最后站起身来,将那张纸喂进炽热的火炉,跳跃的火焰如同饥馑之人的唇舌,瞬间就将纸吞得一干二净,抹灭了所有的怔忡与回忆,空空如也,是再回不去的绝念。

    次日,太皇太后喻襄养女南苹下降定远将军卢云友之子卢定涵,封号昭璎,是为昭璎郡主。婚礼极尽盛大,朝中众臣均赴宴相贺,一时间朱雀城里,万人空巷,把酒言欢,齐贺盛事,“故十四叔祖叡王见瀞追谥叡忠王”的诏令,由礼部主事低调督办,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2)

    “三更醒转五更忙,为他人作嫁衣裳。笑看旁人鸳鸯暖,哪管自己泪已凉。”

    京城的夜,是十五过后瓦蓝色的天,天际是一轮过满则衰的月,被偶尔经过的云遮得忽明忽暗。

    南苹睡不着,看一旁的卢定涵已经沉入梦乡,轻手轻脚披了一件外衣,来到庭院花架下。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神无定,大约是因为离了喻襄的庇护,不再是那个可以在喻襄身后躲避许多不想见到、不想接触的事情的少女。成为卢府的夫人,或者说是昭璎郡主,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南苹并不是像大多数宗室之女那样向来无拘无束或是被保护得很好的人,从儿时起,她就一直漂泊无定寄人篱下。或许是因为她被众人讳莫如深的隐秘身世,是包括喻襄在内的众人都忌讳提及的。也或许是其他原因,却都是隐晦莫测,一如她的名字一样,不能一眼看出因果—她的宗室同辈姊妹,都是从福字辈,譬如衡太妃的女儿福宜、定太嫔的女儿福绵、以及庶妃所出的福卉。即使是公主之女,也有“宁”字为名字中的宗室标志,譬如大长公主见涛的女儿宁宓、宁淇。“福”和“宁”,都有美好的含义,而“南苹”,名字起的倒像是旧时景朝沄沅两江之畔的歌女艺名,虽并不俗气,也有几分韵味,却毕竟过于薄气—而且乍一听总会让人想到“意难平”。大约,除了自己的姓氏“秦”字还与皇室有一些联系外,自己的身世就更显得扑朔迷离难以分晓。

    儿时的南苹,甚至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即使是在如今,也只道自己是叡忠王见瀞唯一的庶女—而自己的生母是谁,似乎成为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题。只是记得在父王患病之时,彼时仍为太后的喻襄来到叡王府接她入宫抚养,成为太后喻襄的养女前夕,太后与父王的谈话里反复提起“见潇”和“茗青”两个名字。她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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