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方才一路上的景象,再看看面前的这壁画,粟儿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不断地在脑海回旋。
“少主,您等等,奴婢追不上了。”
“少主人,您今天的功课还未做,主人有交代,您哪儿也不能去。”
“少主,这里是禁地。”
“......”
为何,这些不存在的记忆,会如此的清晰?这里,莫不是她以前来过?为何,她从来没有印象?
她盯着壁画,却不知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我想起来了,她是......”
“咳咳!”
未等阿诺说完,便被阮毕临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阿诺一脸疑惑,凑过来,低声道:“怎么了?我就瞧着像......”
“闭嘴。”阮毕临突然怒声打断她,这让阿诺很不理解。
那画上的女子,明明是年轻时候的西川王后。只是,旁边的男人有些陌生。
这时,粟儿已经默默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阿金的榻沿。
侍女不知从何处寻到了一些吃食,正要给阿金吃,被粟儿一把夺了去。
“哪里弄来的?!”
她的厉声质问,吓得那侍女一激灵,后退了一步,立刻垂下了头,怯怯地指着一个方向。
粟儿望去,就见窗前的方桌上,堆积了一些旧物。而那些吃食,不过是用油纸包起来的糯米糕。
走近,检查一番,发现竟是女子之物。
阿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碰了粟儿一下,示意道:“那位耶律公子似是有心事。”
粟儿侧目望去,发现没了耶律承齐的身影。
片刻思忖,抬步迈出房去。
深夜的此处,静寂而神秘。廊下,耶律承齐负手而立,对着某处发呆。就连粟儿走近,他都不曾发觉。
在他身侧站定,她也不语,静静听着他的呼吸声。
“这里,我曾经来过。那是很久以前,久到我几乎快要忘记了。”
他幽幽说出,心底却是压抑的厉害。
二十年了,这里依旧没有变。过去的种种,犹如过眼云烟,可在他心里,那一幕幕的都是痛苦的烙印,唯有那一抹娇小,成了他回忆里的美好。
可她如今又在哪里?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勾起那片回忆,或许他不会那么轻易记起......
“既是曾经来过,那应知晓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然。”他收回视线,却依然满腹心事。
粟儿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岂料,不等他开口,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两人同时提高警惕,朝着那黑影追了过去。
内间榻上的阿金,悠悠转醒,一眼便看到榻边站着的男人。
“......”
她想说什么,嚅动着嘴唇,终还是未能开口。
“阿金。”
阮毕临低眉轻唤。
曾经,她是慕容家的侍女,是陪着慕容闵雪一同长大的亲友。如今,再见,她变成这样,他也是万万不曾想到的。
榻上的人,气息微弱,好半天婉叹:
“一年前,我的侍女在仙女峰下的溪潭边救下她。那时,她浑身是伤,尤为可怜。如果,不是她左肩上的胎记,怕是我到死都不会知道我还有个小主人活在世间。”
阮毕临听着,自是已经猜到她说的人是谁。他的神色讳莫如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是阿雪的遗孤,我毕生自会保护于她。”
闻此,榻上的阿金欣慰地闭了闭眼。仿佛天上的故人,与她一般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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