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整块刀把五
阿诚的电话倒是让佟蓓一吐为快。
“爷爷告诉我,追女孩子既要有形式也要有内容。”没陪佟蓓过生日,阿诚的歉意似乎要从电话线里流出来:“我想来,你不让,你过生日,我不来陪,讲不太过去。”
佟蓓又挑阿诚的语病:“是‘太讲不过去’,不是‘讲不太过去’。还有,你寄快递的落款应该写‘二师兄’,而不是‘两师兄’,我没有两个师兄,我只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二师兄,真晕。”佟蓓长篇大论时,阿诚完全插不上嘴。
佟蓓面对阿诚总能照直说:“在网上跟你讲了,要你别寄礼物,你硬要寄。我经常趴在地上裁布样、看图案,平时不方便戴项链,会碍事的。”
“明白了,你许生日愿望了吗?”
“没许,但我可以告诉你,大的愿,我还真没有想清楚。小的愿,现在有两个,一个是想要属于自己的绣工,再一个就是希望我能学会‘唐卡’的打版。”
“爷爷告诉我,要是能找个女工厉害的老婆就有福气,我不管女工厉不厉害,我坚决支持你。”
“这里没有厉害的女工,只有厉害的女人。”佟蓓有些想笑,又觉得阿诚对时装设计理解不深,“你口口声声支持我,你来帮我画那些画稿,再来拓纸?你能不能帮我在硫酸纸上扎针眼,拿细砂纸打磨?你说说,你具体怎么支持我?”
“我可以推广的。”
“现在能推个毛,本小姐的大部分作品还在纸上。我着急的是缺少优秀的绣工,难得如意,所以成品做得慢,等于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
“一想到是你的作品,我就想欣赏,很崇拜。”
“那是必须的。咱既然做古典,就做到极致。该华丽的,要比那新娘装还锦簇。该素雅的,那就得比女神装还灵秀。本人宁缺勿滥,坚持找到好绣工才开工。”
“你也太求完美了。”
“此言差矣,让我来教育教育你。对艺术,要有执着的追求,做服装必须要有艺术沉淀,可穿着的艺术又需要创作灵感,每一次都是全新的体验,每一件又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是同一个花型或色韵,甚至即使出自同一双手,都会有新的不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新样新作,这不亚于一种偶遇的缘份。你理解吗?”佟蓓感慨颇多。
“理解,就是觉得好神奇。”
“我想起一句话,棋局如新日日新,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更想来你手下了。”
“小样的,就你给我打下手,我还嫌你手脚毛。”
“那我就上手,按学棋的辈份,我本是你的上手。”阿诚一时没听懂别的,下手上手的话赶话了。
“咱可得论论。你最近是不是又长棋了?我还真有好久没虐你了,要不要来试一盘,看老娘的刀到底快不快?你要是敢上,我就让你引刀成一快。”佟蓓喜形于色。
“一块,一块什么?”阿诚没跟上。
刚高兴点的佟蓓似乎续电能力不强,临时改口:“你熟不熟‘刀把五’?答上来就告诉你一块什么。”
“当然熟,‘刀把五’活棋活不了,对杀有八口气,老师还说像墨猪。”
“那我告诉你,上手二师兄,手下五花肉,整块‘刀把五’。”
电话挂断后,阿诚突然生出一个愿望,就是自己能当绣花工,尤其是能让佟蓓随时开工的那种。
手艺与艺术,工人与工匠,似是数量与质量的关系,又含着执着与执念的度数。
开工,最近成了郝东口头禅。
一上任就当监工,郝东将图纸随身带在身上,经过半个月的紧张施工,《尚沫》业态执行中心全新建设了一个拍摄室,升级改造了一个音画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