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春节,皇城内的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贴上了春联,黑夜中的红布随着寒风瑟瑟飘动,街道里没有一人。
最中间的巍峨皇宫里的御书房却还是亮着灯,李毅批奏折批得有些烦躁,头上的青筋隐隐突出。
这一年北疆异族的不安分,他都看在眼里,之前他就知道北疆必有一战,所以他之前一直默认削减军饷,充盈国库,为的就是为以后的战争作打算。但是现在,岳亓送来的折子中,说了倭寇竟然从南朝偷渡人口,更是有些商人为了所谓的“安置流氓”而贩卖人口给倭寇。
因为南朝的领土被异族占领多年,许多百姓已经默默地将那些划为异族的土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南朝人。所以他的心思几乎都放在北疆上,东岸也一直平静,他难免没有顾全。
而现在,东岸也开始出事了。
他咬一了下唇,放下了笔,靠在了椅子上。
腰上传来舒服的感觉,不是以前的坚硬的木板似的触感,李毅又往身后靠了靠。
一旁的褚总管笑着,走到桌案的旁边,“皇上,皇后娘娘垫的垫子靠的可还舒服?”
李毅转头看向褚总管,有点意外地问:“是、是皇后垫的?!”
褚总管走上前,沏了一杯茶给李毅,说:“是啊,皇后娘娘见皇上政事繁忙,看着硬梆梆的椅子啊,就让人垫了个垫子。”
李毅低头看了看那杯茶,杯上还浮着几片茶叶,将舒未舒,像一片小舟一样浮在上面,随波浮动着,不知所处。
自大婚后,李毅就从未在昭阳殿留寝过,几乎都是休息在自己的寝殿里。
政事繁忙是借口,只不过他自己不想去,只是偶尔会去看望看望。
越乐是越太傅的女儿,一个恬静淡泊的女子,整个人透彻而又聪慧。李毅每每看见她,心里的烦躁就会随着对方而安静下来,也能想清很多事和人,那些执念也就慢慢地在消散,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心里向往着,于是去看望的次数也在不知觉中越来越多。可是,越乐毕竟是越太傅的女儿,自己起初也不是自愿迎娶对方,而且对方或许也是被自己的母亲赫太后拉进来的。
而且,两人在大婚之夜也未有夫妻之实。
李毅心想,自己与沈忻那点关系都被朝堂议论纷纷,自己也确实有对沈忻的情谊,现在却转头娶了别人,这个别人还很有可能知道他的那点心思。
他难免有点无地自容。
现在他盯着茶杯里的水,看着那茶叶慢慢地彻底绽开,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去昭阳殿。”
“皇上今晚是要在昭阳殿休息吗?”
“是。”
“奴才马上让人通知昭阳殿。”
说着,褚总管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朕现在就过去。”
褚总管脚下赶紧转了个头,快步走了回来,“是,那奴才就不吩咐下人了,奴才这这就扶着皇上过去。”
李毅摆了摆手,走到门口,笑了一声,说:“褚总管,朕自己一个人过去。”
褚总管愣了愣,而后又蹲下来,“奴才恭送皇上。”
李毅到昭阳殿的时候,殿里还点着灯,李毅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敲了敲门。
“皇上请进来吧。”
声音里听不出喜悲,也没有起伏,却是像冷泉一样流过人的心里。
李毅开了门,笑着说:“皇后是怎么知道是朕的?”
坐在梳妆台上的小巧的人影站了起来,转头看向李毅,带了点笑意说:“猜的。”
接着,那个人影转过屏风,穿着白色的寝衣,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皇上未纳妃子,也无才人,后宫之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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