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谢小姐。”年迈的老人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浑浊的眼里写满了了然与势在必得:“或者说,我应该将你称作——谢礼恭。”
谢崎恭挑了挑眉,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抿了一口,说:“如果你想抓住把柄以此来要挟我的话,还是趁早放弃为好。‘谢崎恭’也好,‘谢礼恭’也罢,左右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你乐意怎么称呼都行。”
老妇人闻言笑出了声,感叹般地说:“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与七年前的时候果然大不一样了,现在的你看起来终于像个正常人了呢。”
“别再扯这些废话了,快些进入正题吧。”谢崎恭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对于收养白素妍这件事,我的兴致本就不高,趁我现在没反悔你最好抓紧时间。”
老妇人依旧和蔼地笑着,清晨的阳光从她身后倾泻下来,雪白的发丝间仿佛闪耀着光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十分亲切的老人。
“谢礼恭,或许你忘了,曾经过于年轻,还不够成熟的你,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永远都无法抹去的把柄。”老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将这个把柄公之于众,你觉得你还能完成你的梦想吗,了不起的大作家?”
谢崎恭没有立即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茶杯里打着转的茶叶,它们在泛着淡青色的茶水的带动下一圈一圈地缓缓绕着旋,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正倒映着这般景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崎恭才终于移开了视线,她慢慢地勾起嘴角,像是想起了某件有意思的事一般,声音中带了几分缥缈:“原来是那件事啊,真是让我头疼,当初就不该手软,以至于留下了后患呢。”
说完,似是卸下了伪装,谢崎恭的视线渐渐变得犀利而透彻,嘴角的弧度也被抹平,她所说出的一字一句都极为冰冷:
“你们这一家人,和我那个姐姐一样,都是如此地令人厌恶。”
老人却依旧笑着,温和地说:“终于不再演下去了吗,谢礼恭?
“我早就说过,怪物就是怪物,就算披着人皮,也永远成不了人。”
谢崎恭的双眼有片刻的失神,她仿佛又一次看见了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泄露而下的微薄阳光,看见那个冷漠地注视着身侧的尸体的熟悉而陌生的少女,看见坠下高楼时所望见的广阔无垠的蓝天。
回过神时,她似是感叹般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无礼地称呼我了,看来你仍然如以往一般顽固而愚蠢。”谢崎恭轻笑出了声:“你不会真以为你手中的那段录音能威胁到我吧?就算当年的我远不及现在,也不可能蠢到将自己的把柄留在敌人手中。”
老人陷入了沉默,紧皱的眉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态,很快,她顿悟般地浑身一震,之前的亲和荡然无存,像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谢崎恭,说:“难道是那个时候……你逃出……”
“答对了。”谢崎恭粲然一笑。
“真是可怜啊,你们一家人。”谢崎恭站起身,走到了老人与玻璃窗之间,背对着老人,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一边温柔地说:“本以为能够将‘怪物’控制住并为自己所用,没想到从头到尾都被‘怪物’玩弄于股掌之间,多年来的谋划、为自己的外孙女安排的后路——全都没有意义了。”
老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颊旁浮现出了不正常的红晕,她愤怒地转过身指着谢崎恭,难以克制地怒声道:“你不过一个怪物!一个疯子!竟然敢——”她突然顿住,直视着谢崎恭的那双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长长地大笑了起来。
“谢崎恭,”这是老人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她的眼里充斥着疯狂与快意,高声道:“你的眼睛就是一种报应啊!这将不会是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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