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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静如无波的湖面,却在男人居高临下的凝睇下,让妙言感到了万箭齐发的扎心感,不用看就知,那双清冷的眸子一定盛满了再次抓包的冷然。

    妙言捂着差点摔成四瓣的臀,慢慢站起来,不敢喊疼,隐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墨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本只是贪玩溜到大厨房看看,见灶台上剩下很多鱼肉,便动心思,无伤大雅的拿了一只,我们家开销日蹙,我娘得了风寒,需要补身子,我就”

    “做贼?”谢墨冷冷接话。

    暗香疏影,月色溶溶发散,如此良好的月夕花晨,更称她脸上的不堪狼狈。

    十月份已过,即将迎来立冬,凛冽的寒风中,妙言的手心儿沁濡出一层汗,她后鞋跟局促的刨地面:“一只鸡而已,你们谢家”

    “偷了便是偷了。”

    谢墨一字一字的定罪,月光下,郎朗舒卷的袖袍显得他身形伟岸,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又似缭绕不染凡俗的云雾。妙言心中一紧。

    她前世虽不关注谢墨的事,数日待在锦园,对此人的事迹耳濡目染不少。据说这位君侯行事一丝不苟。对外,有一次三千营的降兵考核不过关,想贿赂上级校尉,调到五军营,那名校尉是跟了谢墨五年以上的宿将,被谢墨发现他们间的龌龊,仍将二人连坐,公开批判,后贬为屯田兵。

    对内,谢墨身为大房唯一的独子、支柱,治理家事也极为严苛。多年前,纪氏有一房表侄女来谢家做客,对谢墨私相授受,弄了套‘碎挼花打檀郎’的手段,辗转送了他一方绣鸳鸯手帕。中间似乎有一段表小姐耍泼的插曲,谢墨不怕人威胁,清者自清,公开将手帕还给女子,闹得表小姐自己无地自容。

    在妙言的回想中,一个冰壶秋月、眼不揉沙的可怕形象郝然树立脑中。他会不会把自己‘偷鸡摸狗’的事也公开处决呀?

    妙言咽了咽嗓,磕磕绊绊的申饬:“墨表哥!谢家虽然白天整顿了一番,下人待我们身份低微的客人仍是懈怠,稀稀拉拉的,下午送少了好些东西。是谢家的待客之道失礼在先,你不能怪我的。”

    又可怜又倔强的模样,他有那么凶恶骇人?谢墨嘴角微扯,出言:“东西哪来的,我看着你放回哪里去。”

    只是这样就行了?妙言忐忑的照着他的话做,弯腰拾起躺在地面的肥鸡,匆步折回大厨房。

    气死了!回到药庭歇下后,妙言拉高被子,蒙住头,羞惭的挫败感挥之不去。怎么那么倒霉,次次被人抓包。谢墨也不会变通,说一句‘既然你母亲身体不好,就拿回去给她补补’这样不行吗。

    为了不在他心上留疙瘩,前两日药庭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没开口去求三小姐。随即见鸡起意一次,倒被他碰了正着。

    谢假人,谢石头!

    混混沌沌怄了一整晚,妙言白日就发困,也不知道多晚了,哼哼唧唧不肯起。

    宋氏端着碗热腾腾的东西放春凳上,温柔的拉被子:“小懒虫,都辰时了。月娘今早熬了鸡汤,还做了你爱吃的麻油抄手,还不快起来吃。”

    妙言动了动鼻子,撑坐起来:“娘,哪来的鸡汤。”

    “三小姐送来的,还送来一些治伤寒的药,是你与她说我病了吧。下回见着面记得谢谢人家,三小姐这孩子不是一般的懂事啊。”宋氏感激的道。

    慢慢的,被苦水泡了一整夜的胸腔,石破花开,流淌出一股啼笑皆非的蜜意。妙言再度拉捂被子,却是平复一种与昨晚截然不同的情绪。谢墨没有对外说昨晚的事,还假借了谢清欢的名义,送东西过来……

    谢墨想来想去,来了一趟福寿堂跨院。父亲去后,祖母免母亲孤单,常叫她伴于身侧,连住所,都安在仅隔一墙的跨院。

    迈到槛前,谢墨敲了下门板:“打扰母亲礼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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