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建康这个门阀冠盖云集的地方多的是机遇,何必跑去胡人的领地。
妙言去找了蔡夫人,问她要一辆马车,去给父兄补送行。幸而奴奴晚上睡得酣香,症状慢慢在消退。蔡氏还妙言人情,没有多问,立即叫人给她备了马车,但放心不下奴奴,叮嘱她早点回来。
到了郊鄙外,妙言嫌慢,让车夫留车厢里等着,她解开马驹和辖车的羁绊,独自乘上了马,在阒寂的夜下扬尘而去。
阮家人行了一个时辰的路,没遇上客店,在一座荒芜的山头的驻扎下来,暂歇一晚。
微弱的篝火噼噼啪啪燃烧着,众人的呼吸声深深浅浅。一个少年了无睡意,背靠一块大花岩,仰望天穹格外明朗的圆月。忽然,他肩上一沉,眉峰瞬间冷肃,指节汇力,青筋鼓起,蓦的警惕扭头。
“你,”白泽愣住,所有气劲骤泄,眼底汇聚万千汹涌,“妙言,你怎么来了这里。”
“兄长又为什么跟他们走?”妙言挨坐在他身侧。
白泽面部微抽出几条坚毅的线条,沉声解释:“不该留就不留,该走的就走。我此去,会找机会把干娘的钱弄回来,替她讨还公道。留下来,却是没什么用。”
“诶,钱的事随它去吧,我和娘都不在乎了。我找你回去,跟我走,行吗。你先躲上几天,我爹即使回去找你,找不到人,也不会为你逗留太久。然后,投军也好,做买卖也好,都比去北梁强,不是吗。”
白泽感到不可思议,佯装冷静的谛视她:“你半夜追来这里,是为了让我回去?”
妙言抚触胸前小辫,她心里知道他是好的,但少了跟他交流的空白,不知怎么化解从小到大的疏远。
她讪讪道:“家贫见孝子,患难见真情。宋家和阮家相继罹难后,你始终对我和娘不离不弃,我很感激。”
“你要是能原谅我从小对你的傲慢无礼,我们冰释前嫌吧,”妙言跽坐起来,认真凝睇他,眼角弯弯:“好吗,哥哥。”
白泽几乎被打动,直到听见最后一句,面颊几不可察的抽了两下。
……哪有所谓的冰释前嫌,他没有怪过她。
白泽扶她起来,轻声答允:“别吵醒他们,我们回去。”
妙言欣然点头,指了指马匹方向。他们悄悄溜过去,共乘妙言骑过来的那匹马,白泽垫后,掌控缰绳,两条手臂虚笼着前面的人,迎风疾驰。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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