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留校的人不多，学校附近的小吃摊明显少了，倒是有几分清净。若是在上学和放学期间，那挤的可谓是真真切切的“世界那么大，哪里都是人头”。

    姜三月在一个早点摊点了两个蛋卷，老板娘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妇女，见他只是个奶里奶气的小孩子，估计是母爱泛滥了，不仅免费，还特地送了一碗热乎乎的甜豆浆。

    姜三月道过谢，坐在小板凳上。老板娘擦了擦一眼就能看出年代的桌子，趁着没什么客人，也坐下来热情地跟他唠嗑。

    “小朋友，多大了，怎么一个人出来啊？”

    “……13。”似乎所有人对他的年龄都很好奇。

    “哦，13岁啊，在哪上学啊？”

    新阳四中附近有几所小学，老板娘估计把他当小学生了。姜三月喝了一口暖乎乎的豆浆，指了指新阳四中，“这里。”

    老板娘一愣：“这么小就高中了？”说着她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教师子女吧？平时跟着父母一块上课什么的。”

    姜三月不想解释，索性就点点头。

    “哎，这样能跟着家长也是好的。我儿子啊，现在在外地读书呢，好几个月才回来一趟，真是想死我了！”

    姜三月默默地听她说着，见她兴致上来了，于是悄悄放慢了吃早餐的速度。

    老板娘说起她的儿子，表情温柔起来，连语气也不知不觉轻快了许多：“也不知道他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吃饭，上次回来啊，都瘦了一大圈了！我说让他不要省，该吃的就吃，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嘛！对吧！我家小孩啊，小时候跟你一样可爱，他可乖了……”

    一顿早餐，姜三月慢条斯理地吃了将近四十分钟。那老板娘似乎也说得尽兴，最后在客人的呼唤中依依不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话题。姜三月把自己该付的钱压在碗下，悄悄地走了。

    姜三月吃饱后缓了一会儿，搭上了一辆公交车。这个时间点的人不多，车上只有几个学生，安安静静地看书，听音乐。上班高峰期已经过了，一路上运气也好得没怎么碰上红灯，车子平稳安静地向前进。

    姜三月忽然想起刚刚那个老板娘，想起她说起自己儿子时温柔的语气和神情。

    苏雅琴想起或是跟别人提到自己时，会不会稍微露出一下那样的表情呢？

    大概是不会吧，姜三月想。她遇到姜志涛之前，眼里只有工作，遇到姜志涛，有了不该有的他之后，在感情上受到的打击让她更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虽然苏氏集团是外公外婆打下的江山，最后继承的人也会是她，但苏雅琴并不愿就这样直接继承，也不愿听到别人的闲话，坚持从最底层开始，一步步往上爬。事实证明，她也是有实力的。外公也常笑着说她这股劲儿就跟年轻时的他一模一样。一直到了最高的位置，苏雅琴在职场已经混得如鱼得水，苏家的集团实力也扩张得越来越大，渗透到各个领域。还真是验证了那句“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姜三月越想越烦躁，内心又酸又不甘心。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工作又不是你儿子！”

    车子平稳地开到了目的地，姜三月下了车，在站牌边站了几分钟，低头边走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老街区。

    老街区很僻静，街上各种年代久远的牌匾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热闹繁荣。街上没多少人，偶尔能看到几个苍颜白发的老人，步履蹒跚地慢慢走着。

    街道旁的树依旧青翠，杂草顽强地从各种能生长的缝里钻出，没隔几秒总能听到一声婉转的鸟鸣。

    荒凉破败，却也欣欣向荣。

    姜三月在一处破败的住宅前停下。住宅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小花圃也许久没人打理，毫无章法地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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