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整个暑假，苏海舟告诉宋千里，但凡去保护中心的时候，忙晚一点没关系，自己可以去接她，但是宋千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此云云。

    苏海舟问过一次，宋千里有没有接种狂犬病疫苗。宋千里很不赖：“好歹动物医学院的学生，专业再不济，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吧。”

    苏海舟不觉得自己多问了这么一嘴，虽然，受了一次白眼。

    暑假过得很快。快得宋千里都没来得及琢磨，为什么突然看见刘姐脚上穿的那双红拖鞋，就是放在苏海舟的鞋柜里的那唯一一双女士拖鞋时，整颗心腾空而起，按耐不住地，想欢呼雀跃。

    不会记错的。

    甚至趁苏海舟和刘姐不注意，宋千里还悄悄打开鞋柜确认了。

    没错，就是那双。

    宋千里一直没去想过自己这么时不时的住在苏海舟家里，刘姐会怎么想。也没去问过苏海舟，他是如何同刘姐说的这个事。总之，刘姐没有问任何多余的事。相处多了，两人之间还越来越亲了。

    白天还赖在苏海舟家里时，宋千里会帮着刘姐一起打扫卫生。刘姐赶了几次，赶不走，也只好作罢。

    这个彩陶放电视柜那边好看些；那个花瓶适合插富贵竹，挪到书房会更好些；电脑旁边得放一颗仙人球……

    刘姐问：“为什么？”

    宋千里一边摆弄着仙人球的位置，一边说：“防辐射。”

    搞定！拍拍手，出书房，摆弄其它东西去了。

    待到苏海舟回家看见后，刘姐说：“这姑娘可是一心顾着你啊！”

    一句话，苏海舟听得心里五味俱全。一言不发地看着那颗圆溜溜的仙人球。伸手摸了摸，被硬刺扎了一下，却并没有收手。疼得很鲜明，就像提醒着苏海舟，再疼，也必须忍着，不能说出口。

    看着苏海舟，刘姐沉默片刻，便轻轻摇头，走出了书房。

    有些事，旁观者永远无法多言。因为，说再多，道理永远只是道理，当局者都懂。可是，现实总会将道理禁锢在书本之上。道理都懂，却跨不过人心。

    苏海舟可以陪宋千里走遍成都的所有大小角落，只为找一家老字号蛋烘糕。宋千里可以睡在苏海舟家的客厅里一整个下午，因为苏海舟在一旁办公。

    更甚至，高考毕业后，宋千里便考了驾照，一直没时间练手。无事的夏日傍晚，晚饭过后，两人开车到光华城郊。

    苏海舟坐在副驾上，看着驾驶座上的宋千里，明明紧张得都不知道怎么握方向盘了，却还故作镇定的样子。苏海舟一边觉得好笑，一边想着要安慰鼓励她。

    转头看着苏海舟，宋千里无比严肃：“叔……拿到驾照之后，我真没练过……要不……”

    “要不什么？”苏海舟笑着。

    “要不……不练了？”

    其实是宋女侠不好意思拿四个圈来练手。

    “那你就想永远停在‘新手’阶段？”苏海舟笑着。

    “那……改天？”宋女侠还企图挣扎。

    “日历上没写今天忌练车吧。”苏海舟掏出手机，调出日历，拿着手机在宋千里眼前晃了晃。

    宋女侠有些词穷，却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那换一辆车吧。我一个新手，真舍不得……万一有个什么的……”

    “我在，能有什么万一？”

    宋千里抿着嘴，看着苏海舟，满眼透露着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不说。

    “信我？”

    宋千里想都没想，就狠狠地点头：“信。”

    苏海舟向前方一抬下巴：“那就走吧！”

    宋千里愣愣地看着苏海舟，两三秒后转头看向前方，道路很长，长得在远处只剩一点了，仍旧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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