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穿过竹林,尽头是黄钟峰的一处宽阔平坦的空地,空地后,是令人颤抖的高空。
玄凌宗六峰,峰峰高耸入云间,即使是半山腰的小小半崖,也是凡人不可想象的高度。
魏言就在这片空地上,后靠山体,左侧是竹林,右侧是悬崖。
而在他竹屋前,有一位在他意料中的人,背对着他站着。
青丝半束,白衣胜雪,手里牵着一根绳。
魏言却像是没看到这人一样,提起脚来,径直就要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一道温雅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清浅的笑意:“魏言”。
如同清澈的溪水淌过草地。
魏言的脚步顿住,提起来的脚又放下,浅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向青年的方向看去。
如果是不理解魏言的人,被这样对待,定然会暗自怀疑,是不是魏师兄讨厌他。
但沈青知道,魏言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从不会主动去叫住一个人,甚至有很多东西他都不会主动去争取。
他鄙视自己麻烦他人的行为,同样也鄙视别人明明能做到的事情要去麻烦别人,独立而孤独。
但他身为音道院大师兄,手握冯星河赐下的天玄令,必定是要担上责任二字,做一些自己不想去做的事。
当时,轨道院和音道院还只是轨道院和音道院,没有对立,大师兄也只有一个——魏言。
因为一些事,被师弟师妹理解明里暗里谩骂,魏言也从来不会解释过什么。
沈青转过身来,右手握着手里已经合上的扇子,在张开的左手上敲了敲,俊秀文气的眉宇间皆是无奈。
作为魏言唯一可以说是交心的朋友,他曾经问过魏言,“为何不作出解释,让他们知道,你是为他们好……”。
他记得,那时正值晌午,魏言的眼眸里燃烧着的是比初升的太阳还耀眼的火光。
明亮,炙热,令人心生向往。
魏言当时看了一眼手上收缴的各种小玩意,看了他一眼,回他一句:“不需要”。
倏尔,望着天边的少年微微抬高下颌,弯起嘴角,浑身难得的带出一股倨傲来,眼眸深深:“慢慢收拾他们,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都心甘情愿……”。
后来也确实如同他说的一般,最刺最出挑的那一批师弟师妹,成了他最忠实的拥护者。
沈青从小跟魏言一起长大,也站在他旁边见证他的辉煌。
放到现在,谁敢相信,如今酷帅狂霸吊炸天、邪魅狷狂、叱咤玄凌宗,张扬的名头都传到了兄弟宗太一宗的楚行在当时是最跳的那一个。
不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算到了如今,见了面也得乖乖的叫一声魏师兄。
这人如同天之骄阳,让人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在既大又小的玄凌宗里,峰主和掌门太过遥远,距离最近的魏言就成了师弟师妹们心中的指标。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玄凌宗的弟子层,八成的弟子开口便是:大师兄说……大师兄怎么怎么样……
掌门和峰主在大会上放的命令,他们可能还会在脑子里反复琢磨要不要真的去遵守,但大师兄说的——呃,那就去做吧,大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是一个名叫魏言的时代。
而现在的魏言,清颜依旧,却像是宝珠蒙尘,身形单薄,眼中再也看不见曾经年少鲜衣怒马挥斥方遒的影子。
当年在场的人都知道,到底是谁,摧毁了这样的一个原本那样骄傲、那样璀璨的人。
他们都有罪。
沈青朝着静止不动的魏言走近几步,叹了口气,开口:“怎的回来了,也不跟我说?”。
他知道魏言回来,还是林晗跑来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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