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针扎般的疼痛灵活地在肉里穿梭,脸上的每一处都疼得厉害,甚至盖过了被折断的手脚。
“你可是蛛儿,金花婆婆身边的蛛儿?”周芷若第一眼看见殷离的时候还以为她已经死了,俯身探了探脉搏方知她还活着,可看这模样,还是悬着心。直到这一盆凉水浇下去,她在地上动了动,周芷若这一颗心才放回到肚子里。
殷离听见声音,慢慢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女人。站在最前面的女子年纪不大,但看她的持剑的站姿步态,和身边那些女子一模一样的气息,便知其亦是峨眉中人。那个狠毒的丁敏君也在,颇为罕见地站在这个女子的后面。看丁敏君的面色,她中的毒怕是不浅,在过不了几日,她便会和自己一般,病病哀哀地萎靡成一团,连个小手指头够勾不起来了。
殷离慢慢地勾起一个嘴角,嘲讽地斜着眼,看着周芷若、丁敏君还有静虚三人,冷冷地道,“你既然知道的婆婆的名号,就该快快放了我,不然等婆婆来了,你们几个便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别嘴硬了。金花婆婆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光明顶呢。”周芷若蹲下身子,拨开殷离额前遮挡的长发,看着那一张凹凸不平,宛如沟壑蜿蜒的青黑面孔,心里微微有些恶心,不由稍稍侧过眼去,避开了殷离的脸,搜寻她的身上去,“金花婆婆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她为什么来这儿,又为什么收留了你,你真是半点都不懂?殷离,我看你真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到底是出自何门何派了?”
“你,”殷离跟随金花婆婆多年,虽然金花婆婆待她极好,犹如亲生,可时间一长,到底也叫她发觉出其中的隐秘来,金花婆婆似乎极爱上光明顶附近来转悠,当年便是在此救下她,后来也常常带她来此,每次都满怀希冀地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可每次又都是面色铁青地回了来,一回来脾气便大得很,些许寻常小事都能叫她大动肝火,身上的病也常常因此被勾了起来,咳声不止。
“你是什么人?又知道婆婆什么事了?”殷离的一双眼睛长得倒是不赖。周芷若听见她问也不急着答,反而颇为悠闲自在地扫了她周身一番,见她自醒来后愈发气力充足,不由愈发淡定了。
“这倒是不急,你这手脚被掰下来的时间长了,怕是以后与武艺有碍,不若我先帮你安上吧。”周芷若话音刚落,殷离还未说话,身后的丁敏君终于忍不住了,气急道,“师妹,这小妖女一身功夫邪门得紧,你不叫她说出使的毒药来,反要给她治伤,这是什么道理?且那金花婆婆与咱们峨眉的恩怨你知道的少,这丑八怪既然与她是一伙儿的,更不该轻饶。依着我说挑了她经脉都是轻的,就是一刀杀了,也分属常理。”
“师姐莫急,她身上怕是有东西来。这千蛛万毒手的功夫怕是练来颇难,更断不得,也不知她这毒蛛藏在了何处?要是时候长了,再不练功,这一身的功夫怕是会散去吧?”周芷若话虽是对丁敏君说的,眼睛却没忘了看殷离,只见她听见散功二字之事忽然急切暴躁,心里便知这大约是刺到她的心坎了,不由又转过头来,软声对着殷离道,“不过这功夫散了也没什么,不说你这脸蛋会恢复原状,便是这功夫,也浅陋得紧,本没必要如此自毁。我师姐是以前没听过你这毒,方才以为是个什么难缠的东西。其实好解得很,只要把你平日里练功的毒蛛寻来,或是用你的血,配上牛黄、射干、苍耳子等药,细细熬成一锅,服上几日便可痊愈。怎么,当初金花婆婆没有告诉过你?”
“你到底和婆婆有什么恩怨?你这么小,又怎会认识婆婆,知道她的事来?”殷离听着这话便觉恐惧,睁大了眼。果然,下一刻丁敏君便用剑劈开了她的衣裳,一划皮肉,便潺潺流出血来。丁敏君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细的瓶子来,俯身想要接殷离身上的血,可又嫌弃她一身泥泞,不由又挥剑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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