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而来的疲累。“我们真的没得谈,”他说,“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
后来再说了些什么,他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顾老爷子已经带着狗在小区里遛了一整个上午。就算他表面上答应了,可他怎么会舍得小宝离开他呢?
顾郁冲出了院子,无处可去,只好到隔壁庭院,用力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白医生。路浔和白深都在家里,看见他的样子都是一愣,什么也没敢多问。
“我待会儿就走,行吗?”顾郁低声问。
“好,你随便坐,”路浔看了他一眼,“……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顾郁点点头,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了。他一直也想要这么一套石桌石凳,跟在小区公园里似的。
白深估计他心情不好,把狗们抱进屋子里关起来了。院子里只剩下顾郁一个人,一下子所有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在他脑子里涌现出来。
——你就是被你爷爷奶奶宠坏了!总是这么任性自我,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儿长进!
——儿子啊,你和小田一定要对小宝好,他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
——小宝,听妈妈的话,逃避是没有用的。
——你看看别人把顾家写成什么样子!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固执的儿子!
——少他妈这么教训我,你们有什么资格说爷爷一句不好?!
……
没完没了,此起彼伏,萦绕不散。
头好疼,为什么这么疼。顾郁低着头,手撑在桌子上,用力敲着脑袋。
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一只手猛地捉住了他的手腕,接着一杯茶递了过来放在他面前。路浔往他手里塞了两张纸巾,说道:“别把脑袋敲坏了。”
顾郁抓着纸巾在眼睛上抹了抹,转头扔进了垃圾桶。
“遇到烦心事儿了?要不要我家的专业心理医生给你开导开导?”路浔打趣道,“或者好酒好菜给顾少爷买个醉?”
顾郁破涕为笑:“走开啊。”
路浔笑了笑,不再打扰他,走进了房间。顾郁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了好久的呆。一直到手机响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下午4:37-
辰沙与果灰:我先走了。
顾郁心里有什么狠狠落了下去。
他猛地起身,不过没想到脚都坐麻了,没站稳一个踉跄。
房间的窗户一下子被打开,路浔伸出脑袋喊道:“去哪儿?”
“城西画展。”顾郁动了动腿,站稳身体。
“几点闭展?”路浔又问。
“六点半。”顾郁回答。
路浔趴在窗台上,对他喊道:“我俩开车送你过去吧?刚好顺路。”
“顺路?”顾郁愣了一下,拔腿就往外跑,“你们顺个屁的路。”
“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你可能还赶得上,那边又不堵车。地铁公交什么的绝对赶不上了。”路浔说。
“下一个路口左转,”顾郁看着导航,“白医生,你开车好稳啊。”
“彩虹屁,吹起来,我们步入新时代。”白深握着方向盘,模样淡定自若宠辱不惊,用他知心大哥哥的温暖嗓音说着没营养的屁话。
顾郁坐在后排中间,看着白深的侧脸,欣赏了一会儿。
白深是他见过的声音最好听的人,一副温和暖人心的好嗓子,仿佛就是为心理医生而生的。要是他能有这样大方清高的气质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别人甚至自己的亲生爸妈骂得那么不堪了。
“还看!”路浔从副驾驶转过头来,伸手一巴掌糊在他脸上,“看导航。”
顾郁低下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图。
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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