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灭绝师太回到自己的单独囚室之中，回思方才赵敏言语，逻辑颇为古怪，似乎旨在让自己忌惮退让，至于剑法反而不甚关心。“山雨欲来……”琢磨良久，灭绝师太一声长叹，虽不信赵敏会有什么好心，但六大派被关至今已有月余，除去峨嵋，其余五派的价值已被榨取殆尽，以元廷之残暴，多半凶多吉少，今日赵敏一心欲收服峨嵋，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一个危险信号！想到此处，她起身拍了拍门，对那守卫说道：“烦请阁下将我徒儿周芷若叫来，我有几句话嘱咐于她。”

    由于之前赵敏的严令，凡是峨嵋弟子的正常合理要求，守卫都会予以方便，当下很快带回周芷若，便退出门外。

    “师父，他们，他们怎么敢伤你？”周芷若跪倒在灭绝师太身前，伏在她膝上呜咽出声。

    “傻徒儿。”灭绝师太伸手轻抚她长发，“我且问你些事，你要如实答我。”

    “师父请讲，弟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同那魔教教主张无忌，到底是何关系？为何再三回护于他，而他也一再回护于你？”灭绝师太语气骤冷，紧盯着周芷若泛红的双眸。

    “师父，弟子同他绝无私情，只是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不忍他惨遭横死……”

    “如此说来，你早就知他身份，却私自瞒下，还敢说并无私情？”

    “师父，弟子真的没有，没有……”周芷若心头气苦，却是百口莫辩，只能以头抢地，泪流满面。

    “既是如此，你且发个重誓。”灭绝师太见她磕得额头见血，心下终是不忍，遂伸手扶住她道：“你这样说：小女子周芷若对天盟誓，日后我若对魔教教主张无忌这淫徒心存爱慕，倘若和他结成夫妇，我亲身父母死在地下，尸骨不得安稳；我师父灭绝师太必成厉鬼，令我一生日夜不安，我若和他生下儿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

    “师父！”周芷若大吃一惊，她天性柔和温顺，从未想到所发誓言竟能如此毒辣，不但诅咒死去的父母，诅咒恩师，也诅咒到没出世的儿女，但见师父两眼神光闪烁，狠狠盯在自己脸上，不由得目眩头晕，便依着师父所说，照样念了一遍。灭绝师太听她发了这毒誓，心下顿觉安稳，遂将掌门衣钵并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一并交托。直到被押回原本牢房，周芷若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几乎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而其他弟子见她额头破损满面泪痕，都当她因为光明顶之事受了灭绝师太训斥，纷纷过来安慰，竟无一人留意她藏在袖中的左手食指上，多了一枚玄铁指环。

    入夜，关押峨嵋弟子的第七层灯火突灭，漆黑不见五指，紧跟着牢门大开，一个声音轻喝道：“还不快走，更待何时？”略微的怔忡之后，人群蜂拥抢出，各寻出路，最后只有周芷若站在原地，极力望向那发声之处。

    “芷若，莫出声，跟我走。”赵敏知周芷若定能认出自己声音留到最后，上前低语一句将解药喂进她口中，就拉着她跑向一处极不起眼的半开小窗，那窗口早已扣好绳索，向下一望并无守卫，她背起尚自乏力的周芷若迅速攀下，又收了绳索挂在腰间，一路按照自己所设的巡逻间隙发力狂奔，不多时便出得万安寺，直向不远处的平则门而去，到得门口打了个唿哨，那紧闭的城门开了条小缝，赵敏随手丢下一锭黄金，将周芷若抱上守门小校身后所牵骏马，自己也紧跟着跃坐在她身后抱稳，扬鞭而去。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高大的城墙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周芷若方敢哽咽出声，那救过她几次的劲箭在峨嵋中毒被俘之时踪影皆无，她很怕赵敏也同遭意外，关押在万安寺的这段时间，每思及此，都觉脊背发凉，直到今日重见赵敏，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是我，我来晚了……”赵敏心下涩然，在她耳边轻声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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