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嗯。”小孩儿应了一声，垂下脑袋，眼里闪着泪光，像被欺负了的小奶狗。

    “他没有抛弃你，他一直在找机会和老祖求情，让你加入圣裘山，他虽然天赋好，但毕竟根基不稳，又没有家族庇护，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众所周知仙界是很以自己仙界身份为荣的，不会轻易收徒弟，就算选杂役弟子也不会随便选。李唯摸摸钟鼓的头，“你的小伙伴自尊心高，心思又重，他一直愧疚没能帮到你，才没敢主动和你说话。”

    “是真的吗？”钟鼓泪眼婆娑地看着李唯。

    李唯弹了一下钟鼓的额头，好笑地看着他，明明都那么想靠近，两人却背道而驰。

    钟鼓终于真正开心起来了，小脸像连雨多日终于放晴了一样，他决定明天就找慕成雪谈谈，暮成雪从以前开始就冷冷的，很少说话，自从发生了惨案后，更加沉默了，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不能就这样陌路了。

    当李唯再一次来到学堂，钟鼓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暮成雪和钟鼓有一句没一句地边走边聊，微风拂面，青翠的叶子温柔摇动，周围一切都很美好，似乎回到了一切没发生的时候。

    但又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了，慕成雪永远忘不了当天回到家时，看到的那一片汪洋红海，红得那么刺眼，他的眼睛都要发痛了。他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能流这么多血，他浑身发冷，像是没有了任何知觉，爹娘身上的血窟窿怎么也没法补上，他觉得那堆尸体很陌生，早上才温言细语的人，怎么会是一动不动的尸体？窗外的绿叶似乎也染上的刺眼的红，随风摇动的枝叶像在无情地嘲笑，肯定是有什么弄错了，可能是恶作剧，今天不是他的生辰吗？肯定是大家和他开玩笑。他疯狂地想找出大家在开玩笑的证据，直到有人把他拖离了现场，他才停止了癔症一般的动作。至此之后，慕成雪留下了不为人知的后遗症，他不能见血，一见血就没法控制自己。

    钟鼓看到树下等待的李唯，眼睛里有了更加明亮的神采，额头和嘴角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他快步跑向李唯。

    慕成雪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原地，身姿笔挺，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离，嘴角似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仔细一看，却仿佛看到了云巅之上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让人难以接近。

    钟鼓一脸兴奋地要向暮成雪介绍自己的师傅，李唯蹲下身，微笑地看着暮成雪，晚霞的余辉像给人披上了一道暖暖的纱衣，空气中似乎也没那么冷了，“你是钟鼓的朋友，青玉峰随时欢迎你过来。”

    “嗯嗯，成雪你要经常过来，我们的青玉峰可好了，师傅做的汤很好喝。”钟鼓一脸自豪，像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极力向朋友展示的小孩。

    眼前的人神采奕奕，一双眼睛却出奇地明亮柔和，似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情，慕成雪明显觉得这并不是属于老人的眼睛，它的光芒太亮了。明明是仙人，却充满了凡人界的人情味，让人不自觉地想留恋与停留。慕成雪几乎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贫病，困窘，责难，诽谤，冷嘲热讽，一切压迫对于勇士来说都是最好的动力，两小孩共同学习修炼，比谁都要勤奋，生活的如雷变故，心底至深的刻骨仇恨，都推动着他们前进。

    慕成雪确实是天才，他悟性极高，仅仅靠着老祖丢下的几本修炼书籍，就进入了练气期，现在处于练气期七层了。钟鼓也没气馁，他被李唯带动得心态很好，李唯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一边适应一边修炼的，有时候甚至毫无障碍地互相讨论，两师徒都不是天才，却是乐观地摸索着适合自己修炼的道路。苦难在后头，生活还需要前进。

    偶尔，当最后一抹晚霞消失时，暮成雪会和钟鼓一起回到青玉峰，等到天空暗了下来，三人随意躺在山顶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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