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飘飘打断了两人:“好了,不必争了。吴王,江御史的折子还在这里,你自己看看吧。”
萧且往身后一瞥,本来想让秦卫替自己读一读,才想起来秦卫并不在身后。他头疼地拿过刘姑姑递来的折子,皱着眉头,在一堆诘屈聱牙的官话中找了半天,好容易弄懂了江御史的意思。
“纵奴行凶?致人身死?”萧且差点被气笑了。“敢问江御史,萧某所纵者何人?身死者何人?如今尸首何处?”
江御史早料到了萧且会如此反问,倒是十分坦然:“吴王做事,怎会给下臣留下什么证据?不过好在,有人碰巧撞见了,此刻正在下官府里。吴王若是执意不认,太后大可召来证人问个清楚。”
萧且瞧了一眼正闭眼转着佛珠的太后,冷笑着走到江御史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空口白牙,单单凭人证也能定萧某的罪了?江御史如此行事,怕是手下不知多少冤枉案!”
江御史眯了眯眼,盯着面前的地:“吴王如今是能言善辩了,倒是下臣考虑不周了。就算这条尚待查证,那么吴王在城南别院养了两三百人,这可是有米商为人证、账本为物证,吴王可要抵赖么?”
太后猛然睁开了眼,和萧且视线对上,闪着危险的光芒。
萧且撩袍跪下:“母后,儿臣自认虽然礼数不周,但问心无愧。江御史处处盯着儿臣,连儿臣别院有多少仆从都旁敲侧击弄得清清楚楚,却不知儿臣此举,究竟是越制了,还是碍了哪位贵人的什么事?”
江御史气得满脸涨红:“吴王!别院至多不过用百人,你养这么多人在别院,又不许常人靠近,难道不是私养府兵?这些下臣都已写在折子里了,您没有看到吗?”
萧且气过了,语气十分淡漠:“哦,太长了没看完。”他不等江御史开口,对太后行礼道:“母后,儿臣自知自辨无用,不如母后自己派人去别院看看,儿臣到底养了些什么人。至于纵奴伤人之事……”
他抬眼看了看烟雾缭绕中的太后:“明日秦卫应该就回来回禀原委,母后不妨耐心等等。”
太后毫无波动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盯着萧且看了半晌,站了起来:“来人,宣旨,让林太傅往城南别院查清真相,尽快来报。”
太后还是没敢做得太绝,没让明面上的自己人去查,选了林太傅这个资历老而且为人中正的去查。
萧且心头冷冷一笑,俯身领命。
她扫了一眼躬身低头的萧且,语气听不出波澜:“至于吴王,真相未明之前,就先留在宫里吧。”
萧且迟疑了很久,才应道:“是。”
太后把萧且安排在了别院,换上了自己的心腹。
萧且暗恨自己布置尚未周到,只好冒险启用了安插在宫里的一个钩子。
这钩子名叫如烟,原是边陲的一个流民,在饥荒中差点饿死,被萧且救下后,自请替萧且效力。萧且见她机灵,善于伪装,便找了些方法让她混到了宫里,如今已是太后宫里司膳的让她传消息给秦卫。先告知尔岚自己留宿宫中,不必担心;之后又让秦卫去放出消息,说江御史已经掌握了自己谋反的确凿证据,尤其透露给了那些表面对自己十分恭顺的大臣那里。
萧且看着高高的朱红色宫墙,深深叹了口气。
今日一早,宫门刚刚打开,就有一些按捺不住的官员递了折子进来,希望太后不要顾念亲情,一定要严惩萧且。
萧且轻轻拨了拨香炉,心头却一直担忧着尔岚。她若是不回门也就算了,若是回去了,自己没陪着去,算什么事呢?
他急着要出宫,又不愿在太后手里留下什么心虚的印象,只好熬着等。
好容易等林太傅回来,太后直接召了进去,也没让萧且当面对质,倒是让江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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