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朦胧中,除了鸡啼之外,听到几声犬吠。这里哪里来的狗叫声,肯定是在做梦,魏无羡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窗外,天色微明,还没到巳时,拉上被子,继续睡。
“汪汪汪!”
格外清晰的狗叫声,而且听起来似乎比方才距离更近了些。
真的有狗?!不是做梦?!
“蓝湛,救命!”魏无羡一个鲤鱼打挺,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爆发出一声惨呼。
“魏婴?”清如冷泉的音色,白若冬雪的身影。
眯起眼看了看站在帘笼外的模糊影像,魏无羡的脑中还有些懵懂,他下意识地探手摸摸身旁的枕头,触指微凉,没人!空的!再次迷茫地望向窗外,哦,对了,看天色应是过了卯时,这个时辰蓝湛应该是早就起床了。
其实自同宿以来他与蓝湛也曾想改变彼此的作息时间,奈何几十年的习惯积累不是想改就能改的,不论是自我约束还是约束对方均是徒劳无功,尝试过几次后,两人都败下阵来,因此,一年来,除去缠绵,二人都是各睡各的,各起各的,没了约束,倒也自在。
微风拂过,窗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这个风铃不是用来叫魏无羡起床的,而是用来提醒蓝忘机给魏无羡喂早饭的时间到了,严格的说不能说是“喂”,只能说是“塞”,因为这个时间魏无羡还在睡眠状态,所以往他嘴里塞啥他就吃啥,从不挑剔,吃完继续睡。一日三餐中,让蓝忘机觉得省心的也就是这一餐了,其余两餐,无论含光君手艺多好,作为资深吃货的魏无羡都能挑出毛病来。用魏无羡自己的话说,虽然我不会做饭,但这并不妨碍我挑你毛病,厨艺和修炼一样,知道自己毛病在哪里,进步更神速。
蓝忘机知道,论舌战,他绝非魏无羡对手,所以每当他的小冤家振振有词地说歪理的时候他就很识趣地闭嘴了,末了,还报以一个和煦的微笑,表示他会虚心接受意见好好改进厨艺。每当此时魏无羡也会还以他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与蓝湛若隐若现的笑容不同,魏无羡的笑容是纯粹无瑕且带有治愈系的,这样的笑容就像是春日的阳光,世间的千愁万苦都会在它的映照下消融殆尽。
往魏无羡嘴里塞了一块糯米糕后,蓝湛一抬头,又撞上了这媚如春光的笑容,坦白说,面对这样的笑容,他从来都是毫无抵抗力的。
“太甜了,不辣。”魏无羡吞下糯米糕后开始嫌弃,不辣的东西他都嫌弃。
“早上吃辣不好。”蓝忘机谆谆教诲,如果非要问含光君这一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他说话的句子终于变长了,不过这也只针对魏无羡一人而言。对其他人,他还是一往如昔的惜字如金。
见魏无羡没有像往常一样躲进被窝里去睡他的回笼觉,蓝忘机颇感诧异,问道:“怎么了?”
“二哥哥,有狗!我刚才听到狗叫了!”想起适才耳畔响起那几声犬吠,魏无羡觉得睡意全无。
似乎隔着被子都能看到他在瑟瑟发抖,怕狗怕成这个样子也是让人无语的,蓝湛一声不吭。
没听见蓝湛有回应,也没听见狗叫,有那么一瞬间,魏无羡觉得自己幻听了,于是他开始自我否定:“哦,刚才大概是做梦了。”是的,大概是做梦被狗追了。他住的地方怎么能有狗叫声呢?这儿虽然不及云深不知处清幽,但也是个世外桃源,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是他这个夷陵老祖亲自选定的隐居之所,蓝湛喜静他喜闹,于是二人折中处理,选了这么一个三面环山一面绕溪的地方来居住,这个地方妙就妙在那三面环的山其实就是三个绿色的小土包,每值早晚霞光漫天之际总能望见炊烟袅袅从土包外升起,可真是比云深不知处有人味儿多了。魏无羡很喜欢这里,初到此地,他还作过一首打油诗来证明自己仍是一个六艺俱全的翩翩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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