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斩杀北蛮凶人的双手正带着微高的温度在他背上拂过,没有武人的茧子足够柔软,却又不像文人的细弱,宽厚有力。按在身上力道正好,速度缓缓地仿佛黏在皮肤上游走,将他的心神揉在了掌心,随着动作左右飘荡。力道与温度似要离去时陈篱不由后仰身体追寻这道让他无比心安的掌温,手掌最终还是带着遗憾离去了,换上两根微凉手指从他颈后凹陷处顺着浅浅的脊沟笔直向下。
“秦先生?”那个位置被轻抚,陈篱感觉到一股让人颤栗的麻痒,心上飘落羽毛似得悸动,陈篱不由收紧了肩胛骨,疑惑地回头看。
“好了。”秦晌大力拍拍他的背,盖上药瓶还给陈篱,站起身。
陈篱背部热热地舒服,转着胳膊扭腰站起,发觉后背一点都不痛了,跟没伤过似的。他带的只是普通伤药,没道理疗效这么好,难道是秦晌按摩手法太好?回味着刚才的舒适,陈篱白日所受的惊吓都被安抚了。
“秦先生,你手法真好,一点儿都不疼了。”
秦晌摇头道:“明天要去见伊呼弩,我怕你无法行礼失了礼数,所以用了自制的伤药。”
陈篱又是一顿吹捧:“先生真乃神人也,还会制药,天下还有什么事儿您不会的吗。”
秦晌笑笑,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结束了谈话。
笠日,车队重新整理了彩礼,修理完损坏的马车体面地进入了铆祖城。
北蛮兵身上的铠甲质地粗糙,让人以为北蛮是个穷国,到达铆祖城时,陈篱却看到草场上无数牛羊,居民在独特造型的帐篷内喝酒吃肉,一派欢声笑语,好像个世外桃源,哪里是物资匮乏的小国。
秦晌小声叹道:“五年前我来这还不是这幅光景,北蛮定是抢了不少城镇才有如今的繁荣。”
一句话就叫陈篱消了惊喜,用南朝百姓血肉堆砌的都城,再繁荣也是修罗场。
带队闷头前行,半天不见有人相迎,北蛮人瞪着衣着截然不同的车队,刚才还热闹喧哗的市集静得只听得见车轱辘碾压石子路的声音。
陈篱如芒刺在背步履沉重,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围观的猴子。亦步亦趋跟在秦晌身后,又想起自己才是和谈主帅,秦晌如今不过是个小小参谋,只得硬生生掰直了腰板,同手同脚走在了最前方。
有人冷眼旁观,也有人存心刁难。这不,刚走了不到一公里,路边就窜出几个流寇般打扮的北蛮人,把顶替战死护卫的侍从推开,擅自拽起了礼车上的锦缎。
“喂,你们干什么,快住手。”侍从来阻拦,结果被三人几下推搡就衣衫不整地摔出去,三个北蛮人大声嬉笑,掐着侍从的脸说着什么。
“秦先生……”陈篱正要问秦晌对策,卓统领已用刀鞘撞开了那个擅动礼车的蛮子。
“放肆,南朝礼车是你们这些蛮子能碰的,叫你们大王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拔刀亮刀身,旨在示威,卓统领也是老江湖了,知道分寸。北蛮人刻意挑事他却不能过分张扬,只要逼退这几个混混即可。
可这三个蛮人全然不惧,忽然转身用肘子猛击卓统领胸口。即使有刀鞘挡住,也被冲力逼退一步,卓统领胸腔一闷,险些吐出血来。他才明白,这几人根本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操练过的士兵假扮来示威了。
陈篱看不出端倪,听到围观蛮子起哄慌了神,凑到秦晌耳边问:“秦先生,现下怎么办?”
秦晌面上不动声色,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颗尖角石子,用食指摸索着棱角,手腕子突然发力射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三个蛮子的腿弯处。三人不约而同扑倒,摔成一堆。这回,围观蛮人都失了声音,南朝护卫和侍从纷纷笑出了声。
“大胆,谁敢生事,谁敢生事!都让开。”
着铠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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