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嗔怪:宁朔将军身为前台,迎接宾客礼数周全,偏偏始终崩着个脸,这寿宴的气氛跟丧宴实在差不了多少。
直到思忆郡主下了马车,宁朔将军才露出一个罕见的笑。他很想藏好,可惜太有难度——那玉色披风之下,是与他一样的素衣,几乎要让人怀疑,她是冰雪化作的精怪。
满堂鲜衣之中,唯二的素服尤为扎眼,透着情侣装般的微妙。
思忆郡主微微低头,踏着一地潮湿款款行来,乍然于伞下抬眼,雪珠湿漉了眼睫,眸光无比潋滟。她在众多目光中坦然行礼,恭敬称宁朔将军一声义兄。
宁朔将军回以一礼,偷瞄间低音炮苏炸:“郡主前来相贺,平跃喜不自胜。”
拂林王面色不豫:“郡主赏脸,拂林王府蓬荜生辉。”
郡主人美声甜:“祖父不必见外。”
她命人抬来一箱贺礼,当众打开,里面全是书信。当年西凉倾袭北境,纪家军与拂林军配合作战,这便是拂林王写给先宁国侯纪衡的军情。
拂林王笑得勉强:“郡主这是何意?”
郡主故弄玄虚:“一切看祖父如何想。”
你想踩着宁国侯府上位,这就是从此决裂;你想与我们合作,这就是再续前缘。
拂林王命人收下贺礼,将思忆郡主请入宴席,趁人不妨跟平跃耳语:“好厉害的孙媳。”
平跃低头闷笑。
几位殿下是最后到的,拂林王给他们安排了主席。大人们带来的女眷,则用屏风隔断,另开几桌。
思忆郡主自然也被分到女眷那里。
女人多的地方,自然纷争不断。
一开始大家还客客气气地寒暄,很快话题就被引到了国子监。
礼部尚书齐渚的千金叹气:“我三哥从未参与舞弊,同样遭人诟病,这些害群之马真该千刀万剐的。”
工部尚书段之桓的千金附和:“可不是嘛。为着这么些小人,家中几个哥哥的名声都毁了。”
御史中丞顾可珍的千金无奈:“家父弹劾同僚自己何尝好受,总归是有共事之谊的。”
她们七嘴八舌地诉苦,话里话外挤兑的人,却好似聋了瞎了,自顾自地饮茶,举止一派娴雅。
最后是兵部侍郎葛寅的千金放了大招:“听家父说啊,纪五公子忌讳宁朔将军,有蓄意拖延之嫌。”
她此言一出,大家也不谈国子监了,矛头直指宁国侯府,阴阳怪气地说这一家子都恋栈权位,自己没有本事,就去残害他人。
千雀都听不下去了,低声问萌主要不要打她们。
郡主清晰地吐出一句话:“诸位小姐慎言,以免传到圣上耳中,以为汝父心存埋怨。”
刑部侍郎郑脉的千金终于出声:“郡主如此自若,倒叫我等敬佩。”
思忆郡主语不惊人死不休:“郑小姐心慕祁王殿下已久,这是在提前讨好我这个正室吗?”
郑绮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压下火气,目光还是恶毒起来:“郡主慎言!且不说我与殿下素来是君子之交,即便郡主当真成了殿下正妃,却未必不会如皇后娘娘一般病重……”
只听啪地一声,她的话音截然而止,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山,思忆郡主甩着她发麻的玉手,慵懒地歪着头:“郑小姐,妄议中宫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郑小姐无可辩驳,凄凄垂泪,小姐们纷纷站在郑小姐那边,指责郡主不该出手伤人。
她们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千雀护着萌主退到屏风边上,看准时机那么一推,这些小姐便压着屏风倒下,毫无形象地摔倒在众人面前。
思忆郡主笑不可抑。
诸位大人:“……”
诸位殿下:“……”
拂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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