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鼻音:“何来什么手足之情?”
纪如风说,纪祯本是将门虎子,后来身中流矢,落下腿疾,无法再上战场,纪业才能独得军功。
纪飞鱼轻笑:“我爹一个庶子,若是没有军功,如何立足宁国侯府?”
纪如风说,纪祯本与拂林王的独女青梅竹马,大婚当日后者却与人私奔,私奔的对象,正是纪业的好友梁栖。纪祯受此奇耻大辱,再不复娶,也无子嗣。
纪飞鱼笑出声:“二叔若与拂林王府联姻,我爹还做得成宁国侯吗?”
纪如风说,纪祯遇刺之时,靳永之所以会在,正是其父设计,为的是离间帝后,而始作俑者,还是纪业。
纪飞鱼笑得前仰后合:“我爹居然放任二叔又活了十几年才杀,也不怕他留下子嗣,威胁我们的地位。”
纪如风红着眼睛看她,缓缓吐出一句话:“纪飞鱼,你是人是鬼?”
纪飞鱼十分委屈:“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她歪了歪头,目光骤变——尽是玩世不恭。她把玩着手中的陶埙,下着一个无情的结论:“什么骨肉之情,不过是刚好,大家都姓纪罢了。”
作者:女主这个A爆的眼神!!我死了!!
纪如风怒极反笑:“你说的是人话吗?”
纪飞鱼伸手去摸她的战甲,终于流露雏鸟离巢般的无依:“为什么你们都能上战场……”
隔着微不可察的距离,她仿佛又趴在她怀里,可惜真正的距离,在心里。
纪如风压下心头的不适,拎起这货的爪子,按到乔松剑的剑柄上,下了阔别多年的军令:“拔|出|来,它就是你的。”
纪飞鱼将陶埙还给她,一寸寸抚过剑柄上蚀刻的松纹,心下唾骂亲爹,面上悲凄哽咽:“松,百木之长,犹公也……镇国将军风骨如松,故字从公。”
她跪了下来,抱着乔松剑放声大哭。
纪如风抬头望天,似悲似苦,声音夹杂着风声,似远似近:“岁寒三剑……是父亲亲上浙州宁滨府万星山,去范家的炼剑阁为……我们兄妹三人求的……我十三岁上战场,也曾中过流矢,是大哥护我周全,我问他,当年为何没能护住二哥,他说,女子终归不同于男儿。”
纪飞鱼无语:你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一个死去的人?
纪如风同时拔出风梅剑和君竹剑,一手一剑铿锵相击,剑气震落更多松针,一时纷落如雨。
“爱君抱晚节,怜君含直文。知君死则已,不死会凌云。”
纪飞鱼更无语:为了凌云,你把谁都当棋子,也许你说过对不起,下手却从不曾犹豫。
纪如风身佩双剑,走了几步才记得回头看纪飞鱼一眼。她摘下面具,郎声大笑,轻易盖过她的哭声——
“这风再大再猛,终是会停。”
纪飞鱼抬眼看她,笑容疲倦不堪。
浮云遮眼,也许还有几分美好,一旦风停云散,谁又能毫发无伤呢?
小佛堂。
这里一如太后所料,处处都是灰尘,她只能命人打扫出窗口一方净土,借着昏沉的天光,母子俩坐着下棋。
陛下从前倒是常与太后对弈,回回故意输给她,如今他不必再输,打起精神来战,还是很难赢她。
亭台状的香炉流泻水沉香的雾气,温柔地给黑白棋子蒙上层层面纱,棋局顿时有了云山雾罩之感。
下来下去都是平局。
太后骂陛下:“让你老娘一步会死啊?”
陛下无语:“谦让又有何趣?”
太后赌气一摔棋瓮:“不玩了!”
陛下无奈,想再试探几句,又抹不开面子,捡了几颗黑子,故作镇定地研究残局。太后摔完了东西,本想一抬屁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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