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看他们都欺负不了他,就逞能地去了,又拽头发又抢东西,他却都只是微微一笑,我被那好看的笑美瞎了眼,结果从那以后就失去了欺负其他人的兴致。
课间,他坐在那里读书,我从背后抢过他的笔,劈手就把笔尖往他脸上划。
他一把捉住我的右手,夺过笔去,我忙用左手捂住脸以防报复,右手上却忽然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
睁眼一看,他用笔蘸了朱砂,在我右手背上画一朵鲜红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的画画得真好,我高兴得好几天没舍得洗手。
上课,他来得最早;下课,他走得最晚。拣别人都不在的时候,他清清静静地温习功课,常常读出声来。
他读的时候,我就躲在一旁偷听,觉得那声音比二皇姐的琴还好听;等他读完了,我就跑过去捣乱,抢了他的书引他来追。
夕阳温柔,他不紧不慢地含笑追我,一步步踏缓了时光。
我向小伙伴们炫耀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负他,小伙伴们表示不屑,说那只是因为我是公主。
于是我就让二皇姐也去试试,她不敢,被我硬推上去了,结果虽然没挨打,却也被瞪了一眼。
我算是美透了,每天变本加厉地欺负他,结果倒没被他打,却被父皇打了一顿。
父皇告诉我说,谢增是大奸臣大权臣,天天在朝上欺负他,结果他女儿天天在书院欺负谢增的儿子,简直是作死。
那时我还不太懂,只深刻认识到不能让谢增知道我欺负他儿子,于是就跑去威胁谢齐光,“你要是敢告诉你爹我欺负你,我就召集书院里所有想打你的人,我们一起打你!”
他笑吟吟地摸摸我的头,“滋滋这么凶巴巴的,好吓人啊。”
“既然知道我的厉害,就记住我的话!”
“好,记得了。”
如今想起这些,我简直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如果过去我能稍微少欺负他一点,将来没准还能求他给我留个全尸。
晚宴结束后,我精疲力竭地跑到尚华宫,去看父皇。
当时他在院子里席地而坐,对着月亮用泥巴捏小人,据他所说,这叫吸收日月精华,如此捏出来的小人会更加活灵活现。
我曾问他为什么不在烈日当空的时候对着太阳捏,免得“日月精华”少了一半,他生气地“哼”了一声,不理我了。
“父皇,宴会散了。”我捂着肚子走进去。
他头也不抬地继续捏小人,“饭在屋里呢,吃去吧。”
我欢快地跑进屋去,把宴会上少吃了的东西补齐。
我父皇哪儿哪儿都好,做的饭好吃,小人捏谁像谁,又博学多识,问他什么他都知道,只有一点不好,就是无心国事。
为帝前十年吊儿郎当,结果培养出了谢增这样的大奸臣;之后五年和谢增斗智斗勇,被打得节节败退勉强支撑;最后一年,谢增熬不过先挂了,结果谢庭柯子承父业变本加厉,父皇彻底撑不住了,就把皇位传给了我。
我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他却传给了我。
他说我一介女流,年纪又小,就算亡国了,也会获得青史的宽恕。
于是我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男扮女装?”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你父皇长得太英气。”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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