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草原
天突然一下子黑下来时众人纷纷惊慌,少顷,火把点燃,在黑暗中火光似乎格外的明亮,驱散了众人心中少许的恐惧和慌乱。
康平帝环视左右,诸皇子围绕在他左右两侧,一干臣子们分布左右两下。
他的面容一半在火光照耀之下,一半隐在阴影黑暗里,沉声道:“诸位臣工都说说,此等天象作何解释?”
臣子们仰头望着夜空上的血月,个个脸色苍白而惊慌。
“臣听闻,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臣恐将有兵灾矣。”
另一名臣子道:“正是!还请皇上调集兵马防备,以防不测!”
“可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处驻军至少也得三天啊!”
“陛下可派人快马加鞭赶往驻军,令驻军将军率兵前来拱卫。”
“是极是极。”
太子在慌乱中闻听臣子们所言,心头一动,‘赤为争与兵’,莫非是天谴降世,以罚罪身为当政者的父皇么?
他想到这里浑身一震,若真是如此,在兵乱中,若父皇他……那他身为太子,岂不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的继承皇位?!
随即他连忙抛掉了这个想法,那怎么可能?若有兵灾来临,父皇必定处于大军中心,安全得很,如此,他这个万人之上的太子仍然还只是一人之下的太子而已!
天有异象虽然可怕,但又何尝不是他的机会呢?
倘若能以此天之异象令父皇禅让于他……
太子眼睛一亮,心跳加速。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哑声道:“父皇,此天之异象,恐为不详。史书上也曾记载过天有异象,当是时,君王或下罪己诏,或禅位退居太上皇帝,以免兵戈——”
康平帝闻听‘太上皇帝’四字,浑身气势一瞬暴涨,他忽地转头朝太子看去,目光如奔雷闪电。
他心里涌起一股极度的不悦,就像是专属于他的传国玉玺被不臣者胆敢私自触碰一般。
不臣者,死!
康平帝威势无匹,竟迫使太子不得不避开他雷霆般的目光,讷讷道:“父皇息怒,儿臣绝无不臣之心!儿臣只是一时口误,万请父皇息怒。”
康平帝冷冷地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太子久久未曾听见父皇发话,一颗心七上八下,额头渐渐冒出一层一层的密汗来,就在这时,他头顶上传来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太子欲为帝乎?”
——这话他可不敢当!
太子两腿一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心!”
“父皇在位一日,儿臣只是臣属!”
“对帝位,儿臣万万不敢有觊觎之心!”
太子说着,头深深地磕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一旁的皇子们并臣子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直郡王冷冷看着跪倒在地的太子,胸腔中憋闷多年的郁气和不愤稍稍减缓。
那年他十岁,和太子在玩耍中起了争执,他一向力气大,一时失手将太子推倒在地。
他心里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打小儿就在一块儿玩,而且他也知道父皇极为疼爱这个弟弟,用‘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这句话来说都不为过,遂连忙要扶他起来,可是弟弟却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说:“你走开!本宫不用你扶!”
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来将太子扶起来。
太子站起身后恨恨地看了他半晌,突然朝一旁的太监吩咐道:“取本宫的鞭子来!”
他心下一沉,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太子弟弟要因此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