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被褥捂得暖和了再让玉童睡。”王夫人说着,话儿一转,假作醋道:“老太太这般关怀玉童,媳妇儿都要吃醋了。”
贾母笑骂了她两句:“你个皮猴儿,自己儿子的醋也吃。”
“那可不,老太太可也偏疼偏疼媳妇儿罢。”王夫人顽笑道。
张氏坐在铺了皮毛的椅上,手里揣着暖炉,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面上含着笑看老太太和王氏顽笑。
贾敏不乐意见王氏那轻狂的模样,便吃着热茶,一边同大嫂子张氏道:“说起来,怎不见六顺?”
六顺便是大房贾赦和张氏的嫡长子贾瑚,乳名(又称小名)唤作六顺。
张氏半是无奈半是宠溺道:“可别提那皮小子,昨儿夜里也不知作什么幺蛾子,偏闹着要把他白日里堆得雪人儿搬进屋里来,好半晌才叫哄住睡下了,这不,今儿一早叫他时他竟两眼迷糊,闹嚷着觉没睡够,无法,只得由着他去睡了。”
正同王夫人顽笑的贾母闻言偏过头道:“那可不行,小孩子家家的要早睡早起才好,老大媳妇,你回去了可得看好了六顺,叫他每日夜里早些睡,养好精神了才长得壮实。”
张氏笑着应道:“媳妇记下了。”
眼见张氏把话题从玉童身上拉到了贾瑚身上,王夫人眼里的笑意淡了些,面上依然端着笑,道:“老太太生养了大伯、老爷和四妹妹,可见是会养人的,赶明儿媳妇也得让玉童每日早早起来,再不敢叫他睡懒觉了。”
“这更不行了。”贾母又转头同王夫人道:“玉童与六顺不一样,玉童还小,正是要睡足了觉才能养好精神的时候,你可不许搅了玉童睡觉的兴头来。”
张氏端起热茶低头浅浅抿了一口,方才眼里的笑意已消失无踪,再抬头时,面上含着笑同王夫人道:“我瞧着弟妹近日来清减了些许,想必是忙着事儿又得顾着玉童,弟妹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莫要太过操劳了。”
“多谢大嫂子关怀,我前儿才叫郎中看过,说是身体康健,虽略有劳累,平日里注意休息也就尽够了。”王夫人道:“倒是大嫂子你,如今月份大了,身子可还好?”
张氏用帕子沾了沾唇角的茶水,含笑道:“谢过弟妹的关心,我身子好得很,到底怀过一胎,如今竟比怀六顺时轻松许多,六顺又乖巧懂事,我平日里是没什么烦心的,倒是吃得好睡得好。”
说着她话题一转,道:“说起来,玉童如今正小,平日里可闹腾?如今天凉了,弟妹虽忙着理事,可也得多顾着玉童些,免叫丫头婆子们伺候不周到。”
贾敏笑道:“可不正是这个理儿,二嫂子可还忙得过来?若忙不过来二嫂子只管说,玉童如今还小,正该多悉心照料,我且多忙些,定叫二嫂子有空闲照顾玉童。”
王夫人听了心里暗暗发恨,她同张氏说着话,小姑子凑什么热闹,偏帮着张氏,话里的意思竟是要夺了她管家理事的权!
正想着,王夫人心思一转,府里如今统共两个哥儿,一个是大房的贾瑚,一个是她们二房的玉童(贾珠),贾瑚一落草(一落草就是一出生的意思)便叫他太太张氏亲自养着,老太太没沾上半点手,如今老太太这般关怀玉童,她自己近来偏忙着管家理事,确实不怎么顾得上玉童,不若将玉童移到老太太屋里养着,这亲手养的孩子老太太总归心里多多少少是要偏爱几分的……
他们说到底是二房,待二老离去后,终究是要分家分出去,二房若能得老太太多多看顾偏爱几分,日后分家说不定还能给他们多分点财物,别的不说,光看老爷和大伯,大伯是养在去了的太夫人身边的,老爷是放在老太太身边亲养的,果然老太太更偏疼老爷些。
王夫人思罢,便笑道:“妹妹不说,待会儿我也正想同老太太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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