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噙露先生又过来探望张守,好说歹说让张守服下了一颗更苦的药丸。不知是舌尖太苦还是思绪太过复杂,张守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翌日清晨,他照例醒得很早,发现孟辉站在窗边摆弄着伸进屋内的粉玉兰花枝,瘦削的背影和缠满双手的白色绷带让他顿时有些心疼,轻声唤道:“辉弟。”
孟辉转身,嘴角浅浅上扬,眼神里却有忧虑。
“你的手还疼吗?”
“哥哥,你的头还晕吗?”
两人同时问出,都哑然失笑。张守摇摇头,温和一笑:“不晕了。”
“我手也不疼了。冷霜的这暗器毒性极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实话说昨天晚上还头晕,但老先生给我服了一颗极苦的药丸,吃了之后,头晕的感觉就没有了,还是良药苦口啊。”
孟辉莞尔:“李执哥是最怕苦的了,但他这段时日在静宁服药,恐怕多少苦都得忍了。”
“可不是!烈弟在那看着,他敢不听话!”
“哥哥,不知道我现在和您说这件事会不会有些突兀,但是我和冷霜想了一想,觉得他还是应该留下来镇守谷宁城。”
张守心中对吴冷霜的愧疚难安之情稍稍缓和,他温和舒朗地一笑:“辉弟,着实不用,我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分开呢。”
孟辉神情严峻:“其实,三年前冷霜为了不离开我,就骗您说我们二人默契好,所以拒绝了您的提拔。事到如今我和他心里依然难安,难安至极。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拒绝您了。何况,冷霜的武功在所有的将军里不说第一,至少前三,而且他是和岳城哥、廉山哥和李执哥一辈长起的,论资历经验,驻守一城绝无问题。”
“我们两个是您的部下,对您的调遣不敢拒绝。冷霜这次驻守谷宁,也算是我二人对之前的过错进行的一些弥补,望哥哥恕罪。”孟辉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守温声道:“辉弟,我真的不愿意拆开你们两个。”
孟辉跪下,埋首在地:“您如果不答应,我和冷霜当真无地自容了。”
“好好!我答应,你快起来吧,怎么跪下了。”
“谢哥哥!”孟辉高兴地一笑,站了起来。
张守凝望着他俊俏的眉眼,心中恍然想起他刚来军营的时候,不禁笑道:“你二十一来军营,那时候就是冷霜引荐的。当时你那么瘦,看起来还病怏怏的,我并不看好,提出一个条件,说必须你用武功胜了吴冷霜,才可以留下。”
“我想知道,那场比试,冷霜有没有放水啊?”
孟辉脸上有些泛红,笑道:“他并没有放水,那时候他只是瞧我可怜,还没有别的意思。被他从外边捡回来后,我在他家见过他练武,当时只是想学,便把他的一招一式都记了下来,发现他的刀法有一个很大的破绽:假如对方没有按照套路打,而是躲到另一边,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利用速度先行刺中冷霜的咽喉。后来,听您说我只有赢了他才可以留下来,便日夜练习剑法,最后利用了那个破绽赢了他。算是赢得不光明吧。”
张守支起身子,看似对孟辉来军营之前那段时光很感兴趣:“你说他把你捡回来?那是怎么了?我只知道你说过你十一岁时家破人亡,不知道你后边十年是怎么过的。”
孟辉惨然一笑:“十一岁那年,不知道我爹在朝廷怎么得罪了一个叫严寒的奸臣,他竟然派杀手把我家灭门了。”
严寒!又是他!
张守一听,大为震惊!
“当时逃出来的只有我、我弟和当时住在我家的叔父。混乱中,会武功的叔父把我们哥俩救了出来,却没能救下更多人。我们三个一路往西逃,有一天,我弟想吃一串糖葫芦,叔父当时去借宿并未在身边,我便去给他买,他在我买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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