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低声道:“冷霜,你何曾想过,假如你被刺中四剑,而我无法像你救我一样地救下你,那我余生将有多少痛苦?”
芭蕉叶在窗外极其细微地摩擦一下,吴冷霜和孟辉同时抬眼,冷霜此时大脑极为混沌,他想也没想,一枚毒针就射了出去!
“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连忙冲出去看,发现层层叠叠的芭蕉叶下,张守闭着眼睛,脑门上扎着那根针。
夜深,张守舌尖残存一丝药汤的苦涩,耳边听到一声声连续不停的哭泣,仔细一辨,却不是张静的。
“居然除了妹妹,还能有人为我哭……”他低笑一句,睁开了眼睛,发现竟然是唐怡坐在榻边,哭得梨花带雨。
“醒了……醒了……”唐怡转过身惊喜地看着大家。
吴冷霜和孟辉立时双双跪了下来。
“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活不成了呢……”唐怡哭哭啼啼地笑着,有些滑稽。
噙露先生吹胡子瞪眼:“有解药,还有我的解毒药汤,怎么就活不成了!”
张守表情勉强:“不怪李执说您的药苦,也的确……忒苦了点儿!”
噙露先生拿起药碗:“良药才苦口呢,不想吃,下次你的部下再杀你,我就不救你了!”拂袖出门。
再一望去,发现张静眼睛也是红红的,怕是早就哭过了,不禁莞尔:“夫人,你和我的这个小妹妹倒是投缘,这算什么事呢,也值得哭一场?”
“哼,我平时是不哭的,只不过这次听那老先生说毒性有些强,还以为你快死了,才没忍住为你哭上一哭。现在你醒了,我也不用在这里看着你了,我出去了!”唐怡站起身,果然头也没回地离开。
他揉了揉自己疼得难受的脑袋,望着跪着的两人,声音清冷严肃:“郭猛弟,你带着我妹妹先出去吧,我有话要问他们两个!”
郭猛道:“好。”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节度使,吴将军发毒针肯定不是故意的!”
张静道:“就是!再说了,谁让你趴窗户听人家说话啊!哥你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啊……”
张守冷冷道:“你先出去吧,你不知道他二人犯的是什么罪!”
吴冷霜的眉头蹙得更深。
孟辉亦是眉尖隐隐一颤,但还是抬头对张静轻松地微笑一下。
待两人退出后把门关上,屋子里就剩下了三人,空气里似乎滚着什么灼热沉重的液体,令人窒息,血液凝滞。
张守凝望着桌上摇摇曳曳灯花欲裂的烛火,极力克制头晕目眩的感觉,低声问道:“谁先开始的?”
“我。”
两人异口同声,谁也不曾慢半拍。
张守转过头,凝望着吴冷霜和孟辉,道:“为了你们两个忠贞不屈的爱情,开始骗我了?”
孟辉道:“哥哥,你相信我吧,是我先,先勾引他的。”
“勾引”这个词出现,吴冷霜偏了头瞪眼望着他。
“您也知道,像吴将军这么淡漠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先对别人热情呢。您要罚就罚我好了!”
吴冷霜抢着道:“哥哥,是我先主动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孟辉还要说话,吴冷霜突然抬手,轻轻拂过他的穴道。
他登时浑身酸软,身子一歪即将向侧扑倒,却被吴冷霜温柔地截了一下,把他缓缓放好。
孟辉对他怒目而视。
吴冷霜低声道:“您还记得我和孟辉被您派去攻打守黎吗?当时孟辉被柳园刺中四剑,我救下他后,日夜守在他身旁照顾他,他伤好后我就对他表明心意了。”
他说的都是实话,可孟辉在那之前便已爱上冷霜,甚至也许多过冷霜爱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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