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之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包裹起来,我随着长孙平而去。禁卫军一层层的让开,入眼的,便是杨坚一人呆呆的坐着,而一旁的地上铺着一层白布,白布下是横趟的人形。
地上是殷红血迹,血腥味浓厚,我不由得掩住口鼻,微微蹙眉。
我们一行人过来,杨坚却未曾起身,也未曾回头,好似已经失了魂。
我见状,摆手让海秀和何泉他们下去,走到了他身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有人碰他,他才回过神,看向我的眼神木木的。
我没说话,而是伸手想将他揽进怀里。可是他却并不想如此,而是转过头避开了我。
我有些失落,道
“事已至此,厚葬吧。”
“朕交于你去办。”杨坚道。
“好。”我道。
“……”杨坚仍是坐着,半晌道
“朕还有公事,先回去了。”
“阿延,”我见他要走,问
“此事毕竟要有个解释。你打算怎么说?”
“你觉得呢?”杨坚未回头,问道
“杨瓒素来和苏威过从甚密,可是近来却好似有什么问题。”我道。
“你就这么容不下苏威么?”杨坚冷声问。
“不是我容不下他,而是他容不下我。”我道,
“更何况,他还跟我抢太子。”
“……”杨坚不说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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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十二年春,韩擒虎病逝,享年五十五岁。杨坚甚为悲痛,下旨令其子韩世鄂继承其爵位,并特别下旨,表彰他
“申国威于万里,宣朝化于一隅,使东南之民俱出汤火,数百年寇旬日廓清,专是公之功也。高名塞于宇宙,盛业光于天壤,逖听前古,罕闻其匹。班师凯入,诚知非远,相思之甚,寸阴若岁。”
我心存不忍,韩擒虎也算是与我有交情,为人正直诚恳。只是贺若弼之事让他与我有了些许嫌隙。然而有才之人总是得我心,我不忍苛责他。人已不在,我心只存不舍与悲伤。
然而还来不急等我心伤个够,杨坚便以贺若弼自诩功高争功为名,废其官位,却保留了其爵位,不再重用。
我心里很是不平,这是趁着韩擒虎病逝,一并把我的人也处理了。
虽然杨坚动了我的人,但是他却也未曾全然不给我面子,而是在朝堂上斥责苏威办事不利。
毕竟三人成虎,不仅是我,我让宇文述,杨素等人上书参奏苏威,也让杨坚心里渐渐的有了疙瘩。
更何况,如今士族势力膨胀,崔氏对我的小小惩戒便就让我无力。
这些落在杨坚眼里,他定不会无动于衷。
如今南陈平定,国家一统,天下太平,国政改革,开皇律修订,一切都在朝越来越好的方向而去。
而国泰民安,政治稳定,朝政巩固,手握大权。而之前那么多得罪人的事,总是需要有人来顶罪。这个时候,是时候牺牲苏威了。
思来想去,已经到时候了。
看来,我必须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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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有什么烦心事么?”杨素小心翼翼的问。
我揉着眉心,冷哼一声,道
“你还不知本宫所谓何事?”
“娘娘是在为右仆射之事烦心么?”杨素问。
“本宫知晓你心思,这右仆射的位置你本也当得。本宫这些年容那苏威在右仆射位置上,本也是给皇上个面子。可是皇上却反倒一点面子也不给,那本宫也就不用顾念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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