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开战已有半年,他们离开平阳之后,我于平阳照看高熲半月有余,直到他可以承受长期奔波,才决定与其一同返回长安。
孩子们都来了,甚至前些年被独孤善带回独孤府的李渊以及许久未见的地伐也一同等在门口。
郑果儿带着他们,阿藦推着轮椅将久病的阿三带了出来,阿二抱着杨谅,手里牵着阿五,那模样甚至比我更像个操碎了心的母亲。
家里不曾有更年长的女子,她便是长姊如母。
我从马车上下来,穿着一身的胡服,风尘仆仆。
眼泪旋即溢满了她的眼眶,郑果儿未曾一语,而至直径走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她身子僵硬,浑身战栗。
她的眼泪没入我的颈窝,我感到的却是丝丝暖意。
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我后背上的皮衣,咬着牙说道
“若阿姊有三长两短,果儿真的无法在在这世上自处……”
她的话让我感动也愧疚,我未曾多言,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
“下次绝不可以再乱跑了!”
她呼喊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紧咬着牙,狠命的点点头。
谢谢……
孩子们在身后哭红了眼,我分明看到地伐躲在最后,偷偷的背过身去,抹了把眼泪。
我没有直视他,未免尴尬。
阿藦一步一步走上前,高高的抬着头,拼命的抑制住眼中的泪。
他克制着自己,直到走到我身前,才扑进我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扣住我的腰。
他将脸埋进我的怀里,自责到
“若是阿摩能再快点,阿娘就不会离开长安了……”
“呵……”我抚摸着儿子的脑袋,说道
“明明是立了功,怎成了你的错了?”
“阿娘……”阿藦放开我,抬起头坚定道
“孩儿长大后想当大将军,征战四方,平定天下。再也不要战乱,再也不要和阿娘分开!”
“好,我的儿子一定能成为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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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之后,我一面在调养身体,一面在关注着前线的动向。
见齐军一溃千里,便知天命已然改写。
自元魏正光五年六镇起义爆发,黄河以北陷入常年战乱,分崩离析。
四方征讨,生灵涂炭。
五十三年之后,黄河以北再度统一。
只是这一次,再不是拓跋氏,再不是元魏,而是关陇贵族宇文氏的大周天下!
奏报言宇文邕于齐国太极殿大赦天下,以礼接见被俘的高纬,论功行赏,甚至连齐国降将也是高官厚禄。梁国国主也入邺城朝见天子,依先秦古礼为之,甚至为此重新立法。
二人于太极殿设宴,宇文邕甚是高兴,酒醉之后甚至亲弹琵琶,梁国国主起身起舞,气氛热闹异常。
二月已然过了一半,宇文邕才乘兴而归,从邺城西归长安。
天气依然寒凉,然而我却起了个大早,一早便乘车去了独孤府。
独孤善因为身体原因,提前回京。本以为他会好好休息,然而回京不过三日便唤我去了独孤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阿姊,昨日接到奏报,姊夫和齐王宇文宪奉皇上圣旨去沧州征讨领兵作乱的高孝珩和高湝,因此怕是无法随同皇上一同回京,”
独孤陀到
“不过阿姊不用担心,姊夫身体已经大好,而且听说齐王用计,已经离间了高湝和他的心腹尉相愿,怕是很快便会取胜。”
“尉相愿……”我沉吟着,却是想到了当年与他最后一次相见,他笃定我便是从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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