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旃檀静静的躺着，她的身子突然变得好小好小，被被子裹着就好似裹着一个婴儿，她瘦弱的身躯蜷缩在被窝里，看着让人心痛。我轻轻的走过去，帮她掖了掖被角，也许是动作有些大，她竟然睁开了眼睛。我心下略有一惊，急忙笑着唤她

    “姐姐？”

    她连眼睛也不能完全张开，但仍然尽全力看着我，她的眼神略有些迷茫，似是不认识我。我有些焦急，急忙唤道

    “姐姐，是我呀，我是七儿啊！”

    她努力的看着我，观察着我，过了许久，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实在是太过轻微，我只得凑到她嘴边

    “七儿……你来了？”

    我一下子眼泪涌了出来，嘴唇不住的颤抖。我不敢让她看见我的样子，于是急忙侧过头，匆匆的擦掉眼泪，然后满面笑容的回头看着她

    “姐姐，是我，我来了……”

    她闻言轻轻的笑了笑，眼神平静，甚至有些释然

    “总算……还能见你一面……”

    她说完从被子里伸出了右手，似是想要摸摸我，只是她双手枯槁，颤颤巍巍，根本没有力气，我见状急忙抓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她的手很冷，触碰到我的脸颊时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细密的疙瘩。

    “姐姐……你会好起来的……”

    她听罢淡然的笑了笑，

    “傻瓜……”

    “姐姐！你不可以……”我害怕，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你不可以！你不可以也把我丢下！”

    我的眼泪放肆的在她面前倾泻，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倔强的望着她。

    “七儿……不必为我感伤……如此，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她回转眼神，看着窗外，眼神迷离中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春天了吧……而我这里却死气沉沉……难怪……英儿要离我而去……”

    “姐姐……？”我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而独孤旃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嘴里呢喃着

    “他……最爱春天的扶柳……你说一个孩子……为什么会喜欢柳树呢……”

    “他……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很知道心疼我……一次还搂着我的脖子……说……照顾我……一辈子……”

    独孤旃檀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我已经听不清楚，她好像又进入了昏迷状态，静静的躺着，好似没有了生命的气息。突然，她身子一颤，猛的睁开了双眼。这回不似从前，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狠狠的盯着我，眼球中布满了血丝，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顺着眼眶落下，砸在枕头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

    “姐姐！”我颇为震惊，她似乎陷入了梦魇，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我急忙摇她的身子，希望她能清醒

    “你们……为什么这么狠毒！他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你们怎么忍心！你们怎么可以……烧光了他所有的东西……连一点念想都……都不给我留下……”

    她眼神空洞的盯着我，但似乎又不是在看我，她紧紧的抓着我，挣扎了好久，突然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双手一下子坠了下去，整个人似乎一瞬间失去了生气。只是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盯着窗外

    “为什么……为什么连……生孩子的权利……也不留给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娶我……”

    她说罢，终于闭上了眼睛，只是眼泪仍然不住的流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姐姐……”她的样子太过悲切，我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

    “对不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