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铁珊最后留下了上官雪儿,上官飞燕和霍天青则交给冷血和程瑜淮送去汴京城定罪。
苏少英也走了,他的老师独孤一鹤已经快要到达珠光宝气阁所在的山下,于是他就去迎接他的老师,并且替阎铁珊顺便带口信,要一起去探探珠光宝气阁的后山。
陆小凤拖着花满楼和秦崖喝酒,一边喝一边扯着嗓子瞎唱乱七八糟的诗句,有时候实在想不出要唱什么了,就一个劲儿的敲碗敲锅,听久了居然还挺有节奏感。
花满楼叹了口气:“陆小凤,你能不能停一停?”
陆小凤哈哈大笑:“停什么?我高兴!”
花满楼问:“高兴什么?”
“高兴我终于有一次在被卷进麻烦里之后,这么快就摆脱了麻烦!”陆小凤扯着嗓子敲着碗,眼中却好似有泪光。
花满楼看了陆小凤一眼,垂了眼睛想了想,还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有几分喜欢上官飞燕,可现在想想,那样活泼的少女可能只是上官飞燕特意摆出来给他看的,好把陆小凤给扯进来。如今她的身份和目的已经大白,自己就算再怎么可惜,也已经尘埃落定。
花满楼于是也喝起了酒。
陆小凤忽然说:“你们说,青衣楼主,怎么就是霍休了呢?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花满楼摇了摇头。
秦崖看着他们俩喝酒,干脆也给自己来了一杯。这时听他们谈到这里,不由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无非是因为他有欲望而已。你们俩一个家有万金,另一个来钱快,花钱也快,自然就不知道一个守财奴究竟是什么心理。”
陆小凤皱眉道:“守财奴?我却不这么觉得。我躲上官飞燕那会儿,不小心冲破了陆放翁的夏日行吟处,打了那么多张四百年前的名匠鲁直亲手为天子雕成的椅子,霍休也没有说什么,还道把那些干脆送我了。”
“那你是不知道你走之后,霍休干了什么。”一个人走了过来,坐到了秦崖身边。他高瘦、面色有些苍白,双眸中却闪着两点寒芒。
陆小凤脸色一变。即使因为喝了酒而导致耳朵有些不太灵敏,可这人走过来时,他却几乎没能捕捉到哪怕一点儿声音。
秦崖却笑了。
“你怎么来了?你金风细雨楼的事情搞完了?”他给这人倒了杯酒,问道。
“我暂时丢给王小石了。”这人露出了一个笑来,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陆小凤于是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苏楼主!”
苏梦枕于是笑着对陆小凤点了点头。
“霍休的财富……阎铁珊有说需要吗?”秦崖忽然想起来问道。
“该是金鹏王朝的物品都还送给阎铁珊。”苏梦枕道,“你徒弟的意思是,把青衣楼的那些东西收进国库,隔天送去给北疆的将士们添点儿棉衣。”
秦崖于是点了点头,又道:“说来,霍休在陆小凤走后又做了什么?我也有些好奇。”
苏梦枕叹了口气:“霍休那屋子,是谁砸的呢?”
不等陆小凤回答,他自己就已经说了出来:“是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方。”
陆小凤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萧秋雨已经死了。他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血人。
陆小凤是亲眼看到他死的。萧秋雨死的时候,血从十七八个地方同时流出来的:头顶上、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嘴里、咽喉上、胸膛上、手腕上、膝盖上、双肩上,都在流着血。
陆小凤甚至从未看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伤口,萧秋雨在之前遭遇了什么,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萧秋雨倒下去的时候,四肢已因痛苦绞成了一团,鲜红的血,已渐渐变成紫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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