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歹也是你侄子,哪有你这样做族长的……?”
越兰亭还没有说完,凤弈笑嘻嘻对东君道:“我听闻你这房子后面有一条河,河水清可见底,还有芦苇花漂在岸边,甚是清雅。不如我们拿着这酒,一道去泛舟湖上可好?”
言罢,他又骄矜地瞥了临衍一眼,道:“九殿下带她的小情人,我带你。”
“……我不是……”
临衍方一开口,更感奇异——什么叫“我带你”?谁带谁?
越兰亭站起身道:“我们过两日回桐州,这一场游玩,权作告别可好?”
东君听此言,方才懒洋洋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这就走了?何时再来?”
越兰亭嫣然一笑,抓着临衍的手往厨房走。一路桃花开得过早,一路靡香,翻滚沉浮。
临衍被她抓着手,挣也不是,牵也不是,只得木然随她。
***
待到月上中天,临衍昏昏沉沉,将醒未醒,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其吵了个天翻地覆。
他随意披了件外套,只见东君站在外头,黝黑的脸好容易挤出几分笑意,道:“喝酒,吹风,泛舟湖上,走不走?”
怎能不去?临衍接过他递来的酒坛子,随他一路在山路间穿行。
月凉如水,微茫见星,天地具澄澈,他长吸了一口此山间晚风,只觉天地袖手,也便是如此。
东君走到乐处,也自顾自歌道:“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这是一首送别之诗,临衍听之,又想到越兰亭同他说过的一句“我可生也可死,故国远在天的另一头,而我逍遥天地,畅行无碍。”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待他上了船,这才发现原来越兰亭与凤弈早恭候二人多时。
此舟不大,一个草棚子下面支了个木桌子,凤弈一身明黄衣衫,金贵而傲气,站在船头如一只夺目的凤凰。越兰亭一身黑衣,一支金钗随意挽了长发,如他初见她时一般的打扮。
东君率先登船,临衍紧随其后,凤弈轻哼一声,抬手唤了一股凉风,小船便承着四人,稳稳往河中飘去。
星辰浮在头顶的百里之外,湖面波光粼粼,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共澄鲜。河面很宽,两岸的芦苇迎风招摇,素月分辉,天河共影。
东君平躺在船上,越兰亭与临衍坐在一边,她手持一个白玉杯,同船头的凤弈遥遥示意,又转过头,对临衍嫣然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生辰的时候许了两个愿望。一远世清平,二愿身强健。”
船头的凤弈听了噗嗤一笑,道:“九殿下一把年纪,还搞这些虚头巴脑,还要不要脸?”
越兰亭一挑眉,东君便也跟着帮腔道:“你九殿下不会数数,你别欺负她。”
越兰亭不理他们,径自将那杯酒喝了。
她轻声道:“就这两个愿望。”
临衍心头一紧,道:“那……我再给你添一个?”
越兰亭诧异地眨了眨眼。
临衍郑重其事给她斟了一杯酒,道:“三愿你我心愿得偿。你能乘奔御风,扶摇直上九万里,而我,无愧天,无愧地,无愧这一身浩然之气。”
言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船头凤弈脚下一滑,扬起一阵水花。越兰亭怔怔看着临衍,既欢喜而又惧怕。
风太急了些,水影下嶙峋的怪石清晰可见。凤弈见她讷讷不言,远远向她投了一个石子。
那小石子被临衍稳稳接了,凤弈见之还想再扔。越兰亭抬起头,似笑非笑,道:“凤弈,你此举,放在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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